先说再见(1)

没想到那个地方也叫西湖。

去那之前,我们都不知道那里竟有一个西湖。也许因为它叫西湖的原因,我们竟然在湖边盘桓了一天,有的地方甚至走了两遍。仿佛在完成上一次西湖行的遗憾。上一次的西湖行有太多的不圆满,甚至是有点不愉快的,至少我感觉得出来,在你和西湖之间,我就象个第三者。你人生的所有美好故事,似乎都与西湖有关。你和西湖的情感密不透风,走在西湖美景中,我是一个孤独的局外人。

可在这个假西湖,你完全属于我,我彻底属于你,这个从天而降的西湖,才是你我的西湖。

坐在湖边长椅上,我告诉你,我们身边有多少种植物,躺在你肩头,我让你看天空。春日晴空下,植物们伸来它们的枝叶,为我们在蓝天的背景下画出生机盎然的图画。我指给你看那些树叶,海棠,腊梅,槭树,梧桐,构树,樟树。记住这些树,记住它们今天的样子,我说,记住我说的话,一旦我在心里对你说了再见,就是再也不见了。这些树也会帮你记住的。

你不再看树,望着我,什么也没说。伸过另一只手,把我的头往你头边靠得更紧了些。我拿出手机,拍下我们头顶的树叶和天空,定格这一刻,翻转镜头,拍下我们靠在一起的脸。你眼中的光,几分伤感,几分迷离,你仿佛正在离我而去。

是的,说了再见,就再也不见。从此我讲述的,都是记忆中的流光片羽,是已死去的故事。我们还活着,但属于我们的故事已经死了。

在那座分别的站台上,你的车开向北方,我的车开向南方,平行的铁轨只能遥遥相望,永不可能交际。

我在心里对你说,再见,再见,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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