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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句话以鸟喻人,耐人寻味。意思是说,在这个茫茫的大千世界上,有德性良善的好人,也有品行恶劣的坏人,形形色色不一而足。偶尔听到有人愤怒已极,说出这样的话:你也不是什么好鸟!言下之意,懂的人都懂。仅从当下生活里,随便找几个与鸟有关例子,都能说明一个问题:飞鸟这一重要的诗歌意象,不只存在于中国古典作品和外国文学作品中,影响之深广,还可见于后世的创作与日常生活之中。
楚辞作为中国古代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承载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而其中的鸟类意象,也成为了历史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通过对楚辞中鸟类意象的研究和解读,我们可以深入了解中国古代的历史文化、审美观念和价值取向等方面的信息,从而更加全面和深入地理解楚辞的价值和意义。
如《楚辞·离骚》中的恶禽“鸩”,《说文》“鸩”条下云“毒鸟也”。王逸曰:“鸩,运日也。羽有毒可杀人。”洪兴祖引《广志》云:“其鸟大如鸮,紫绿色,有毒,食蛇蝮,雄名运日,雌名阴谐,以其毛历饮卮,则杀人。”《山海经》郭璞注亦云:“鸩大如雕,紫绿色,长颈赤喙,食蝮蛇之头,雄名运日,雌名阴谐也。”自春秋战国以来,鸩始终与“毒”紧密相连。鸩在生物层面的毒性使它在被人格化时也带有了负面色彩。“鸩告余以不好”,体现了“其性谗贼,不可信用”的特征。可见,鸩是现实中君王身边嫉贤妒能的恶人的写照,不但不会为忠贤之士做媒,反而进谗言,制造障碍。
在《楚辞》作品中,对鸟类的描绘不仅具有深刻的象征意义和哲理思考,还展现了诗人高超的艺术造诣。通过对鸟类的细腻描绘和生动刻画,使得鸟类成为了楚辞文学中不可或缺的艺术元素。这些鸟类的描绘,不仅增强了楚辞的艺术感染力,也为后世文学艺术创作提供了宝贵的借鉴和启示。
如《楚辞·离骚》中的恶禽“鸠”,洪兴祖补注:“《说文》:鸠,鹘鸼也。《尔雅》云:鶌鸠,鹘鸼。注云:似山鹊而小,短尾,青黑色,多声。《月令》鸣鸠拂其羽。即此也。”古代对多种鸟都以鸠名之。此处的鸠,按洪兴祖的说法,等同于“鹘鸼”“鶌鸠”“鸣鸠”。鸠本事不大、飞不高,却又多声善鸣,这些特征在它被人格化之后就演变为巧言令色、轻浮无信的性格特点,如王逸所说“其性轻佻巧利,多语言而无要实”。因此,屈原在鸩不可用之后复使鸠为媒往聘忠贤,却“又恶其轻巧而不信”,导致求女再次失败。如果说前面的鸩是“谣诼谓余以善淫”的恶人,鸠则是搬弄口舌、挑拨是非的小人,二者同样可恶。
在楚辞中,许多鸟类与神话传说紧密相连,它们作为神话故事的元素,丰富了楚辞的情节和内涵。例如鲲鹏是《庄子·逍遥游》中的神话生物,象征着自由和无拘无束。鲲鹏的形象被赋予了更多的文学色彩和哲理思考,成为了楚辞文学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相比《诗经》用于起兴的鸟意象之客观纯粹,《楚辞·离骚》体现了楚文化浪漫主义的特色。唯浪漫,故鸟兽皆能有个性,感情激越奔放,充满原始的生命力,不同于《诗经》中正克制、温柔敦厚的理性精神。那展翅高飞的凤皇,那毒辣狡诈的鸩与鸠,那卓尔不群的鸷鸟,无不具有神话色彩,无不承载飞腾的想象,在诗中呈现出“激荡淋漓,异于风雅” 的特色。
在楚辞中,鸟类常常被用来表达作者们的情感和心境。鸿雁作为书信的象征,常常被用来表达离别之情和思念之意。鹧鸪则以其凄美的叫声和孤独的形象,成为了楚辞中表达悲伤和忧愁的文学意象。这些鸟类的描绘,不仅丰富了楚辞的文学情感,也为读者提供了深刻的情感体验和思考空间。
在楚辞中,鸟类不仅具有象征意义和文学情感表达的功能,还常常被用来进行哲理思考。庄子在《逍遥游》中通过鲲鹏这一形象,探讨了自由与束缚、无限与有限等哲学问题。这些哲理思考不仅深化了楚辞的思想内涵,也为后世哲学研究和文学创作提供了宝贵的启示和借鉴。
楚辞中的鸟类不仅具有丰富的象征意义、艺术价值和文学情感表达功能,还承载着深刻的历史文化内涵和哲理思考。通过对楚辞中鸟类意象的研究和解读,我们可以更加全面和深入地理解楚辞的价值和意义,从而更好地传承和发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