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我们总是不顾老师的禁令，在中午去校外的小摊位上买些羊肉串之类的零食吃。时间久了，对各摊主的脾气秉性都已有所了解，其中卖铁板鱿鱼的男子“记忆力”极差，十有三四或听任我们虚报串数而少收钱，或听任我们谎称已付款而未收钱——更有人不但吃白食，还顺走他整卷的纸巾。若在学校附近发现执法中的城管车辆，我们就立即跑去“买”铁板鱿鱼（“快点，赶紧去白吃鱿鱼啊”），一边吃一边期盼，当扩音喇叭发出威严的行政命令，我们便哄然大笑，在他眼前晃动着用来演戏的钞票，慢悠悠地一边吃一边回校。他只是呆然望着执法车。
十五六年过去了，我依稀记得他卷发，长脸，木讷，故作严肃，一直穿着紫色长褂，他的三轮车上不仅放置卖鱿鱼的设备，还坐着一个小男孩，那年大概三四岁。昨天晚上我梦见他拿着尖刀对我说了马雅可夫斯基那句关于犯罪的名言，然后转身走了，一身紫色长褂，没骑三轮车……
不不不，不会，肯定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