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十多年前记忆小路上,那路是崎岖的,蜿蜒绵长的。少年的我和同龄的伙伴们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踏上这条通往学校十几公里的山路,每天放学到家已经是夜幕降临时分,如果是赶在冬季,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学校是我们乡镇的中心校,除了学校的办公楼是钢筋混凝土结构,教室便是陈旧的二层砖木结构的瓦房。即便如此,也是我们村里的小学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更可贵的是校园四周砌了花台,除了常见的万年青还有我在村小从未见过的粉的、白的、红的、紫的有着不同形状的花瓣的花,最让人记忆深刻的莫过于在教学楼外边的几棵长年长得茂盛的桂花树,到八月桂花飘香的季节,同学们往往能坐在教室尽情地享受桂花飘进来的阵阵清香。
食堂在靠进学校的东边,是两间砖瓦房,大冬天都会四面漏风。食堂的厨师是我的叔叔,他是一位善良的人,个子不高,但似乎从未真正与人有过争执。在那种生活比较拮据的年代,饭票是一毛钱一张(一两饭),菜票二毛。男生们常常趁我叔叔在给别的同学打饭时去菜盆里偷偷加菜,叔叔回过来看见后便会小声嚷嚷:“干什么?”但也就如此罢了。直到现在有同学聚一起还会讲起当年这些情景,然后舒心一笑。
老师们几乎上都是自己烧饭,除了个别单身教师外。在食堂右边有一间教师厨房那便是我的恩师蔡老师的厨房,后来成了我住读的宿舍。(为了让我住校蔡老师特意腾出来的)
接下来我要讲的便是我的班主任蔡老师。那年她时任我们班主任时差不多二十七八岁,她没有美若天仙的外貌,但在我心中却有永远隔离不开的磁场。她烫着当年流行的波浪卷,穿着打扮符合受人尊敬的教师身份,但并不古板 。她很严厉但又让人觉得温暖。
那些年学生表现不好常常不被老师待见,并且常常还会传家长去挨批评。但我们班上鲜少见到调皮学生家长被“传训"。家长们忙于生计,无暇管教孩子们的学习,所以也最害怕不争气的孩子在学校惹上麻烦。而对于那些特别调皮成绩特别差的同学也不用太担心被班主任挖苦训斥。她总是在休息时间和学生们聚在一起聊天。记得有一次,她对班上一名成绩差的同学微笑着讲:“你还不好好读书,那将来你得去学门手艺才好讨媳妇了。”就像母亲对话儿子,同时也语重心长。今天那位男生过得非常不错。和我们一起回忆起蔡老师满是钦佩和幸福感。我也会常常想如果在正值青春期的他长期被老师排斥,接受到的总是老师不屑的目光,不知他是否能一直有那么阳光?是否会更叛逆?以至于会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初一很快过去了,在校园角落里那一株梧桐树最后一片干枯的梧桐叶飘落的那一刻结束了。
过完年,便不再有如年前那样冷的天气,温暖的阳光抚摸着整个校园。我依然奔走于上学的那条小路上。星期一的时候学校喇叭里会有同学朗诵学生写得好的文篇,偶尔也会听到我的掘作从那喇叭里被那优美的声音朗诵着。
“《春》”朱自清,那些花儿,草儿……” 我背诵着。 “注意儿音”,蔡老师在一旁指导着。
因为对您的敬仰,也因为感受到您的爱,也喜欢上您教的语文科目,也爱上了文学。周而复始行走于山间小路上,有一些来自于山路上的灵感。我写了《山路弯弯》,《弯弯的山路》等散文,您鼓励我投稿,您三番五次耐心为我修改,教我格式,虽然投去的稿件虽然如石沉大海,但您一直鼓励我不放弃,以至于时至今日我仍然喜爱文学。
年少无知,当年掀起一股转学潮,在茫目的认知中我转到了当时大家认为更好的A校,我告别了您,虽然太多不舍但又觉得是去了一个更能实现我梦想的地方,跃跃欲试却最后跌落不轻。
离开你是深深的不习惯,到了夜里除了想念父母会更多的是想您。新的教室新的老师和同学,新的教学方式使我有些不适应。不适应的更多的是很长时间再未见到您。
同年,您也调至A校,我终于可以见到您了,但是因为您有了新的任务,有了更多的“孩子"需要照顾,所以我们只能是在很少的时间见面了。于是乎继续着自己的学业。
再后来摸爬滚打于社会,成家生子,也就离您越来越久不见面,而您那份磁场永远吸在了我的身上。
“老师,好久不见!”我心里的您永远定格在三十多年前,如此前般美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