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游天下（95）
巴音布鲁克草原
文/石岩磊
巴音布鲁克草原横卧在天山山脉中段，其面积达2.3万平方公里，比北京和上海加在一起还要大出许多，是新疆最大的草原，也是我国第二大草原。巴音布鲁克在蒙古语中是“永不枯竭的甘泉”的意思，13处汩汩而出的泉水与涓涓冰山融水汇聚为草原上的20条河流，它们最终都注入了开都河。
由于巴音布鲁克草原地势平坦，开都河便难以咆哮奔腾，只能乖乖地蜿蜒缓行，从而造就了“九曲十八弯”的壮观景象。玉带状的河道曲曲折折地伸向天际，在茵茵绿草间显得格外妩媚婀娜，宛若杨贵妃伴着《霓裳羽衣曲》翩翩起舞一般。傍晚时分，开都河更是美得出神入化，殷红的夕阳跃入河中沐浴，在道道缠绵的水面上竟能映照出8、9个身影，“九阳卧翠”即成了巴音布鲁克一道靓丽的风景。
这片草原上不仅河道纵横，而且湖泊众多，尤以天鹅湖最为惊艳。我国四分之三种类的天鹅栖息于此，近万只大天鹅、小天鹅以及疣鼻天鹅把巴音布鲁克视作了自己的家园，一年中它们有八个月在这里逗留，所以游人大多能欣赏到其优美的身姿。天鹅们远远地浮在静谧的水面上，或曲颈天歌，或红掌拨波，优雅得像峨冠博带的贵妇似的，然而在矜持间也会使人多了一份疏离感，或许天鹅是在刻意与人们保持距离，不让凡尘烟火熏黑了它们圣洁的羽毛吧。
巴音布鲁克草原与新疆其它高低起伏的草场大不相同，它更加平整开阔，同内蒙古的草原较为相近，而其身上的蒙古元素随处可见。居住在这里的土尔扈特人是成吉思汗的后裔，他们原先生活在伏尔加河畔，十八世纪时，因为不堪沙皇俄国的奴役，毅然决然地要投奔祖国的怀抱。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土尔扈特东归”事件，出发时的17万人经过半年多的万里跋涉，最终只剩下7万人回国，康熙皇帝将他们安置在了水草丰美的巴音布鲁克。
许多人在游玩时会选择骑蒙古马驰骋草原，这种马虽然身材矮小，但耐力十足，善于长途跋涉。当年蒙古铁骑之所以能够长驱直入中、东欧，主要就是得益于蒙古马。每名骑手都配备两匹骏马，他们轮流骑行，以“歇马不歇人”的方式快速推进，用闪电战击溃了无数欧洲军团，因此称霸亚欧大陆。以前无往不胜的战马现在变为无孔不入的经济马，为土尔扈特人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骑在俯首帖耳的蒙古马上，望着大片的黑头羊如云彩般缓慢地漂移，洁白的蒙古包里升起袅袅炊烟，游人便有种置身呼伦贝尔大草原之感。或许，人们走过的地方多了，就容易产生似曾相识的错觉，大自然的确有许多雷同之处，但只要记住其背后的人文印记，即会给每处景点打上唯一的二维码。巴音布鲁克草原留给人们终生难忘的印象，大概不是九曲十八弯，不是天鹅湖，而是土尔扈特人百折不挠的东归壮举。
2021.8.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