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明亮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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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首诗再睡觉,五仁老师调皮可爱的朗读,不由地让人嘴角上扬。这是谁的诗呀,这么恣意妄为,明朗朗的阳光,刺伤这十七岁。

      原来,是我曾迷恋的俄国女诗人茨维塔耶娃的诗。我印象里的茨维塔耶娃,人生逼仄,历经一次次磨难艰辛,直至死亡,似乎从没有想到她也曾经是少女。而实际上,茨娃的少女时期相当酷炫,是典型的俄罗斯暴裂少女。

      茨维塔耶娃有一个非常快乐的童年,为此她十分感谢上帝。她于童年开始诗歌创作生涯,年少成名,十七岁时,茨娃写下了这首《祈祷》,宣告了一个年轻且才华横溢的少女诗人的横空出世。在这首诗里,少女茨娃在灿烂的生命完全绽放之前,对上帝提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要求:“请让我立刻死去!”

      在诗中,茨维塔耶娃做出最主动的选择,她想“唱着歌去劫掠钱财”,“ 如女骑士一样投入战斗”,“每一天都疯狂不已。”

      谁没有过十七岁呢?在这首诗里,没有痛苦,没有迫害,而只有一个十七岁少女不可遏制的生命激情。你看她要在十七岁干什么?她渴望奇迹,渴望拥有一切珍贵之物,渴望拥有吉卜赛人的灵魂,唱着歌去打家劫舍,要扮演女骑士去拯救世界,每一天都疯狂不已。生命感爆棚,十七岁的躁动,不得不让人叹服青春多么迷人,仿佛一切皆可征服,一切不在话下。上帝对人曾经何其慷慨!

      而十七岁的馈赠,这“每天都疯狂不已”的青春,让人不得不感叹,世间有多少人并没有真正年轻过!

      在这起风的、凛冽的夜晚,让我们以飞扬的声音再来读一遍吧!

《祈祷》

作者 / [俄罗斯]马丽娜·伊万诺夫娜·茨维塔耶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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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和上帝啊!我渴望奇迹

此时,现在,一天之始!

啊,请让我立刻死去,

我的整个生命宛如一本书。

睿智的你不会严厉地说:

“忍耐吧,期限尚未来临。”

你赐予了我——太多太多!

我依然渴望一切珍贵之物。

我企盼一切:拥有吉普赛人的灵魂

唱着歌去劫掠钱财,

我在管乐声中为所有人痛苦

如女骑士一样投入战斗;

我在黑色的塔楼上占卜星星

我带着孩子们前进,穿过暗影……

为了使昨日之日成为传奇,

为了使每一天都疯狂不已!

我喜欢十字架、绸缎与头盔,

我的灵魂瞬息万变……

你给了我一个比童话更美妙的童年

赐予我死亡吧——在我的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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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由地想起我的十七岁,也曾写过一首诗,翻开记忆的书页,找寻年少时粗糙拙劣的诗句:

《十七岁漂流瓶》

十七岁

一个无言的梦

一页无律的诗

在枝头摘下青杏一个

品味溪流漫过的群岚

什么时节

窗前已漂泊一千零一夜了

花季已过

蔷薇未开

红皮鞋的童话太远太远

小路口的狼外婆呢

把心思刻成一只只小船

出发的汽笛鸣响

那片片纸帆也许已经归来

成群成群化成坐标灯塔

十七岁

我的歌

是那七彩漂流瓶

读《给青春》许多遍了

十七岁的风

从季节那边吹过来时

我把夏天的炽热

折叠成层层的绿

悄然地

悄然地放入漂流瓶

寄给蓝蓝的憧憬

然后,甩一甩十七岁寂寞潇洒

让有关星星和月亮的故事

同雨天里画出的彩虹一起

流泪成记忆的后方

跃过窗前高高的栅栏

拥抱森林拥抱七色的天空

十七岁是

我的漂流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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