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又是大风,一行人在孤独中穿行,看不到出路。漫天黄沙,应有黄烟四起,隔远山,未有人。
第二十二天,一行人仍行走在渺无人烟的沙漠中,偶有水源,也已如一只匍匐在地的迟暮老者。夜晚最是煎熬,每晚黑到浓时,总有磨牙声起,连骨头都被啃碎的声音。
清早起来,又少了一人,原本二十人的队伍仅剩七人。
“昨儿个,又被叼走一人。这疾山里的牲畜可是真真的凶啊。”那清点人数的说到,二十二天,能留下来的都不是什么弱者。
“恐是那人自个怕了,不然昨个单单叼了他,呀,俊哥,你咋也伤着了?”队里就剩下这一个女的,大名不详,单听着俊哥常唤她暖妹,队里人也就跟着喊,没几个是有名字的,单着暖妹俊哥被人喊的多,明眼里也晓得他两个是一处的。
俊哥憨厚只喊了声不打紧,便掏出吃的,招呼着分给大家吃,在这荒漠,能把吃的拿出来共享的,可是不多啊,虽这吃的也是从死人身上翻的,但又如何计较的太过了。
借着清晨的凉劲,几人出发,待走到日头最毒,终是寻着处人家,七人上前敲门,一小童开门,几人看这嫩娃娃,不免疑惑这荒漠深处竟有此小儿,长得似那老君殿上的童子。
胡三:“小娃娃,你主子呢,我几个在你处落个脚。”
“唉,三哥,莫吓着小童,童儿,我几个能否进去,喝个水?”暖妹说到。终是女人客气,那小童也便应允了。
小童上来几壶茶,说:“喝完快快走,我主人今个不在家,我才敢收留你们,他老人家耐不得烦的。”
到底是有几分硬气的,胡三忽地一拍桌子,便说:“接了客的,咋还不让哥几个吃饱喝足就赶人,我胡三还非得看看你家主子是谁。”
“三,别这样,吓这童子何用?小童,我们就叨扰几天,问个路。”俊哥最是客气,一路上做了不少次和事佬,这出来的,都是带些脾气的,就连暖妹,也脾气冲着呢,还不是让俊哥给教训的服服帖帖的。
“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们,哼。”那童子尚还有些个不满,留下句话就退了。
近夜,回来位老者。
俊哥:“您是这家主人吗?”
老者:“我家主子还未归,我今个出去寻些事,现在才归。”
暖妹:“老人家可晓得宣王墓在哪,我们几个想着问个路。”
老者:“宣王墓,那地可不好找,明儿,起个早,我带你们去。”
胡三:“谢谢老人家,即是如此,我几个今晚就叨扰了。”
老者:“不打紧,就且且住下。”
第二日,起个大早。
这疾山以前山清水秀的,可不知咋了,一片片的树死草萎,没几年便成了沙山,脚一踩,空了,便整个人掉下,没法拉。爬到半路,就只剩下五人,掉下三人,仅剩的除了那带路的老者,也便是俊哥,暖妹,胡三,还有个络腮胡子的彭海,大家喊他彭子。
突的,俊哥一失脚,踩空,跟在他后面的彭子扶他一吧,彭子劲大,楞是把他拽起,可突的腿上一疼,竟自个掉了下去。
风呼啸在耳边,空中有一鹰徘徊,赫然叼着一只人臂,那臂上残着的衣角,竟有些熟悉。
暖妹:“俊哥,我们不去了,回吧。”
俊哥:“暖妹做这行多年,这宣王墓的价值不用我说吧。”
暖妹:“好,俊哥。”
俊哥突然对暖妹眨眨眼,看了一眼胡三,暖妹似明白些啥,点了点头。
胡三:“你两磨磨唧唧啥呢?不跟上。”
暖妹:“三哥,暖妹怕了。”
胡三走到暖妹旁边说:“妹子怕啥,哥给你顶着。”
暖妹:“哥,我怕,怕你会找我索命。”
胡三:“你,你说啥?”话还没说完,便被暖妹一掌推下去。
“俊哥”暖妹喊到,张开手抱住俊哥。突然,腹部一阵刺疼,一把短匕首已没入。
“俊哥,你,你为何?”暖妹不敢置信,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前面的老者突然回身,这一路的生死都未让其动容,可现在竟转了身,甚至有些卑微,他弯了弯腰,恭敬地喊到:“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