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另一个
自己,其实是
夜色中的风景。街道
横卧中安谧,只有我的目光
燃烧着秘密。哪里的风
吹向哪里,和我
没有关系。我的心
滞在原地,守候着
我的身体。街灯
是死掉的乖孩子,因为
热闹活着,因为
野狗数着自己的爪子。
对面的窗户,对
对面的我关闭,
天空的一颗星,魔幻了
我所有的神经。如果
雨水浇灌大地,那我的心灵
就会因为干涸而
有口子。而夜色里,
分不清是人是猫的
脚步声响起,人和一群陌生人
坐在一起,猫
和自己的幼崽说爱谈情。钢笔
为谁而立,手掌为谁而平?
风中树叶替换
我的呼吸,墙角石子
把我的皱纹揩
干净,仿佛那真是
雨滴。香烟和打火机
抱在一起,孤独
和沉默相互偎依。空气中
飞尘的思虑和飞翔
毫无关系,但和山谷底的苔藓
事关意义。当我向一栋楼
看去,一栋楼也对我
投出一双眼睛。那是
玻璃后的玻璃,那是
眼睛里的眼睛,
那是风景外的风景,
那是虚无中的虚无。
随时随地,我瞧不见
自己的影子,无论月明还是
台灯亮起。某时某刻,
我明白了自己的
心思,无论昨天的回忆,
还是明朝未来的继续。只是
玻璃,将我和风儿距离,
忽冷或已热,我只有
如纸的皮肤,光明或昏暗我
只有如冰的眼睛。我到底
撞见了另一个自己,它
只会呓语,当然也
听懂我全部言语。只是
这玻璃,干净又僵硬,居然
还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