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忌讳说死,可我想说。死亡不是你不说,就不会发生的事,如果这事早晚都会发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为什么不趁早说说。
年前体检,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生命无常,一张体检报告完全打乱了我的生活。在另一个进阶检查结果出来前,我好像被扯断了根的草,没有方向风怎么吹我怎么飘,一边飘一边想:孩子怎么办?
很幸运这次体检最终有惊无险,可我不想把这次经历只停留在幸运层面,它应该给到我更深刻的领悟,这样才对得起我担心受怕的这段时间。
我怕死,因为死是生命的终结。记得王立群教授曾在《百家讲坛》里讲述秦始皇历史时,评价到:人生不在长短,而在于死而无憾。
是吗,人生怎么会不在意长短呢,我活的时间越长,守护孩子的时间越多,我的遗憾才会越少啊。
我要在她小的时候呵护她,给她安全感;在她青春期的时候保护、陪伴她,让她健康安全的度过;在她成年的时候给她留一扇门,让她有路可退。可无论哪个阶段离开她,我都会有遗憾。
美剧《破产姐妹》里有句台词:人生中唯一有十足把握的就是人必有一死。
死亡是确定无疑的事,可人的死亡时间和死亡方式无法确定。科比不会料到自己的生命会在2020年终止,黄家驹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跌下舞台身亡。可能只有那些自己主动选择结束生命的人才会有确定的答案。
“人生不在长短,而在于死而无憾”。我在意人生的长短,可死亡时间和死亡方式不由我说了算,由不得我的事,在意又有什么用。
回头看看,我想为孩子做的那些事,拿掉“我”的部分后,我看到如果我的孩子拥有独立,自信,举止得体,热爱学习,热爱生活,善于思考不一味顺从这些特质的话,假如我离开,我会舍不得她,但是我不会有遗憾。
一本书一部电影让我的想法变得具体,电影《小花的味噌汤》讲述的是,身患绝症的妈妈在癌细胞扩散时,教会5岁孩子做饭的事。对于这位妈妈来说,只要身体健康能够自食其力,将来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活下去,活下去才会有机会和能力。
如果这事发生在,有着“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来为君做羹汤”的中国会是什么样?妈妈离去,家里的亲人会加倍疼惜孩子,甚至希望今后有人来为她做羹汤。
这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可以照顾自己,而后者需要别人照顾。照顾自己就是对自己负责。
我们知道健康的重要性,我们最大的希望就是孩子身体健康,可我们认真想过,怎么让孩子懂得健康的重要性吗?日本妈妈教会了我,让孩子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同一时间,我带着“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什么最重要”这个问题,看了另一本书《爸爸军团》。
身患骨肉瘤的爸爸,在得知自己的病情后,决定为3岁的双胞胎女儿们挑选6位爸爸,这6个人是作者生命中各个时期出现的朋友,他们身上集结了作者自身的特质,而这些特质就是作者想要留给女儿的东西。
很有意思的是,有些特质是和中国教育观念相反的。比如作者希望女儿做生活的行者,而不是观光客。于是挑选的第一位爸爸,是少年时期和他一起掀翻过奶牛的人。如果在中国这是被看作不听话的人,可作者却希望这样的人教女儿去打破规矩,感受不同的经历。
更有意思的是第二个爸爸,这是个宁愿被轰出酒店,也要坚持穿人字拖的人。这又是一个不听话的人,可作者希望女儿从这个人身上学会:如何生活,怎么做真实的自己。
如果我的生命进入倒计时,我要为孩子做什么?这不是个假设问题,我们的生命从一开始就在倒计时,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最后都会被归零。
在我们不知道生命的计时器,会从数字几开始计时时,更应该好好想想要为孩子做什么?
电影中的妈妈和书中的爸爸,用他们的方式告诉孩子什么最重要,他们传递的是价值观,是他们认为重要而且做到了的东西。日本妈妈没有自怨自怜,她教会孩子的不是如何做饭,而是面对人生磨难时的生活态度。
而那位爸爸得病前是用脚来丈量世界,他酷爱行走,足迹遍布五大洲60余个国家和地区。他按自己的方式活过,所以她希望女儿们也能活出她们的方式。
自己做到对孩子期待的事,是我能为孩子做的最重要的事。另外说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怎么好好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