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旌凭借一枚再也无法发布号令的长林军令牌,在前往金陵的途中召集分散的旧部,二十万大军挺进京城,拯救幼帝,平定叛军,战胜了萧元启,还原大梁王朝原本的安定。故事的结尾,皇帝恢复长林军号,萧平旌决定远遁江湖,与林奚再次不期而遇,二人携手天涯。
可以小小的想象一下结局以后的故事,或许,朝廷不可能永远安稳,萧平旌虽远在江湖,却依旧心系皇帝,所以国家有难,他定不会视而不见。再或许,朝廷人才倍出,长林王成为历史记忆,琅琊山上坐看云起云落,携同眷侣游走四方尝遍百草,才是平旌的日常。
无论如何,对这位少年的记忆已是难以磨灭。看完《琅琊榜之风起长林》后,久久不能走出,我喜欢这个虚构的故事,喜欢这段架空的历史,喜欢它传递的刻板又庄重的礼仪,喜欢其中的一草一木一器一物。这该是历史古装剧该有的样子啊,讲一个完整的故事,由浅及深,从一个少年的成长史看一个朝代的风起云涌,看相似际遇下的不同选择而造就的不同命运,看庙堂江湖,看身不由己,看前世注定……
一
人间多谤 越朱门宫墙
铁甲罗裙银枪
盼白首如霜
灼灼棠棣 根骨自在华章
雨骤风狂 何妨
自古以来,汉人看重宗族血脉,在意风骨遗承。祖上有功,惠及万代,祖上有罪,罪罚连代。其实,比罪罚更可怕的,还是流言碎语,大家会议论出身,默认品性会遗传。剧中不止一次传达当事人对于此事的困惑与无奈。萧平章得知自己是罪犯路原之后,绕道琅琊山寻求答案,沉默,谦卑,为弟牺牲,这一身份,让他不愿为自己多考虑一分。萧元启之父通敌叛国,被判死罪后,萧元启与母亲二人相依为命,偌大京城,无人记挂。就连新帝最后得知当年的瘟疫惨剧是由太后联手濮阳缨策划之后,也不免质疑这样的母亲,传承她一半血脉,自己会是一个好皇帝吗?
孰不知,人是会变的,究竟会变成怎样,还是要看自己。曾经也会见义勇为的萧元启随着母亲去世后,开始崇拜之高无上的权利,一步步推进自己的谋反之路。但萧平章得知一切后依旧善良,担负长林重担,让养父不愁,让妻子不忧,让弟弟无虑,活成一个大哥该有的样子。所以,身世不应该成为一个人决定好坏的借口,逆境中的自我选择,才是。
二
唤男儿归来战北方
寸心寸血挽长缰
论豪气何曾怨悲凉
清平世间享
良弓藏亦无伤
叹天道何时不幽茫
世界之大,历史总现巧合。帝王有心,将相无意,因忌惮“功高震主”而引发的悲剧,未曾消停过。六十年前,梁帝因忌惮赤焰军军功硕硕,祁王备受爱戴,听信奸臣谗言,以谋反之罪陷害赐死。六十年后,长林军守卫北境,守护大梁繁华盛世,长林王忠心耿耿,名声赫赫,德高望重,君主无比信任,可首辅大人依旧因为忌惮“功高震主”四字,在新帝继位之际,进谏取缔长林之军号,长林王府由盛转衰。
很难讲出其中的对错,从一方看,防患于未然,将潜在的威胁消灭在萌芽期,不无道理,从另一方看,一生忠心耿耿,守家卫国,一片赤诚,却落得非死即伤,受人排挤的下场,何罪有之?这本是无解的矛盾,荀飞盏愤恨的质问:长林之罪,罪在将来?荀首辅说:人心是会变的。他不会用江山社稷作为赌注,去赌人心。
所以说,被时代裹挟前行,被有意无意强加罪行,在无可奈何之际,最难能可贵的是维持着一片赤诚之心,仍以善良,忠诚作为回馈。赤焰军魂,林殊舍身至死赴沙场,长林风骨,平旌寸心寸血挽长缰。此般忠义,可歌可泣,像极了传说,可我仍愿意歌颂,坚信世间会有。
三
林间月明看层峦叠嶂
寒角旌鼓长缨
千骑卷平冈
愿许天涯携手再无思量
曾经,林殊对霓凰说:缘定三生,此生一诺,来世必践。后来,平旌和林奚仿佛就是林殊与霓凰的来世,二人践行前世之约,携手远遁天涯,寄情山水,周游天下。
父母之约,命中注定。初次见面时,两人还互看对方不顺眼,林奚太闷,平旌太闹。可还是共同度过了许多大灾小难,生离死别。多次不告而辞,却总能不期而遇,互相尊重理解。最好的爱情,莫过于此吧。
喜欢林奚这个角色,她的清冷与坚定,向我们诠释在爱情里,女孩应该是什么态度。
回头想想,海宴笔下的正面女性人物,比如林奚、蒙浅雪、霓凰、静妃,大都是这般有情有义,有血有肉,且清楚自己的内心与责任,敢放手,懂克制,活的通透。拿出其中一个,都值得细细品味,慢慢学习。
四
《琅琊榜2》的故事丝毫不输给第一部,精神的延续,处处可寻。看老王爷庭生离世的那一幕,我哭得像个傻子。他临终时对平旌总结自己的一生,只说幸事。不给孩子托付重担,劝其护持长嫂幼侄,不必执念。如果说第一部的祁王只是活在大家的回忆里,那么第二部的庭生,便是重现祁王风范。他要求的葬礼是,衣冠葬皇陵,遗骨归梅岭。一身正气,至死不渝。
喜欢琅琊榜系列故事,大概是因为它就是成人童话,其传递的风骨节气,现实里越来越少有,却越来越多人歌颂之,向往之。忍不住去搜索编剧海宴的资料,发现这也是位奇女子,知乎上有人说:导演本来想让海宴在第二部把萧庭生黑化,但海宴拒绝了,说我不写,我不喜欢。饮冰十年,难凉热血。总有人用一些方式守护着内心的信仰,侠士用剑,谋士用计,文人用笔,殊途同归。
而海宴对自己的评价是“普通女子,胸无大志,只愿昨日可忆,未来可期,有山水可游,有奇事可闻,有朋友可交,有家人可依,文字之乐不改,童稚之心不灭,已是完满一生。”在剧里,平旌对林奚说: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虚度上天所赐的年华岁月。这也是作者海宴想要告诉我们每个人的吧。
嗯,明白了,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