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情结

每到春天,都要吃几顿野菜,才算是安慰了那颗从小在乡村长大的胃。如果能找出点时间到户外乡间走走,踏踏青,再挖点野菜,那么这个春天就会格外开心。

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同事小蝶儿,总是理解不了我们几个乡村走出来的“前辈”,一到春天就叨叨咕咕吃野菜,挖野菜。她说:“那婆婆丁苦溜溜的,啥吃头?小根蒜辣豪豪的,还有那个柳蒿芽,不就是蒿草的味道嘛?真不明白,怎么你们一说起这些野菜来,就是无比的美味呢?喜欢吃蘸酱菜,超市里有的是新鲜的小萝卜菜,小白菜,发芽葱,哪一样不比这些野菜好吃啊?”我们几个相视一笑,彼此都知道,“城乡有别”,成长的环境和经历,注定了彼此连吃东西都有了差异。

我们告诉蝶儿,不仅仅是因为野菜是否香甜,而是野菜里,包含着我们小时候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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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挖野菜,蝶儿更是理解不了。“春天要么大风小嚎的,尘土飞扬,要么就是太阳晒得直冒油,你说你们拎着塑料袋,带着大口罩,再拎把切菜刀,怎么看怎么吓人。喜欢吃就去超市买呗,现在各种野菜都有人工种植的,又干净又嫩,干嘛费劲巴力搭上一个周末,开车跑出去挖菜?浪费的油钱买一年的野菜都用不了。”我们几个哈哈大笑,告诉蝶儿,挖菜的过程,就是一种享受,一种亲近大自然的享受。蝶儿瞪着大眼睛,表示理解不了,说去公园赏赏花,放放风筝多好,非得跑乡村里吹一脑袋灰土爆尘,才是亲近自然?

我们几个人,笑着摇了摇头。这份野菜情结,没有经历过乡村生活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还记得小时候,期盼着春天的来临。因为一个冬天,饭桌上只有单调的萝卜白菜酸菜土豆,再就是妈妈夏天里晒的那些干菜,早已经吃得很乏味了。

清明一过,野菜就率先登场了。单是绿油油的颜色,让亏欠了一个冬天的味蕾,就格外亲切。

挖野菜,不逊于现在春天里时髦的“踏青”。和煦的风儿,暖暖的阳光,渐渐转青的杨柳,“草色遥看近却无”的草甸子上,一棵一棵水灵灵的野菜,钻出了枯草丛,让在田野里撒欢儿的孩子们视若珍宝。一边挖野菜,一边幻想着今天家里的饭桌上,就着高粱米饭,可以吃到新鲜的野菜蘸大酱。明早饭桌上干巴巴的苞米面大饼子,就可以变成香喷喷的苞米面野菜团子了……赶紧咽咽口水,继续挖野菜。好闻的新鲜泥土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

野菜挖得差不多了,我们也开始摘野花,拧柳笛,到小河边捉蝌蚪。天空那么蓝,河水那么清,把篮子里的野菜放在清凉的河水里洗净泥土,等回到家里再用井水冲一冲就可以了。

小时候的春天,有了野菜,家里饭桌上就渐渐丰富起来,野菜咸菜,野菜粥,野菜包子,野菜汤,那清新的绿色,让人食欲大开,怎么吃也吃不够。

许是儿时的经历,让我们对野菜,有着深深地情结。不仅仅是为了吃,也是对那一段乡村生活的怀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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