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了,前天凌晨一点整离开的。
整个过程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没有挣扎,就像睡着了一样,面带微笑,吐出来最后一口气之后就停止了呼吸,走的很安详!那一刻,我抱着父亲的头亲吻着他,用脸依偎着他,感受他最后的温度,迟迟不肯松手。眼泪止不住的流,我没有扯着嗓子哭喊,我们都没有大声哭泣。
父亲的离开,太过突然,太过急促,没有给我们做子女的任何反应和接受的时间。从发病到离开一个星期,我和老二被疫情困在西安动弹不得,老大奋战在抗疫一线进不了医院照顾父亲,母亲一直守护在父亲身边,从住进医院一直是堂兄和表弟在医院跑前跑后。每次想到父亲生前最后清醒的时光,我们没能陪伴在侧,真是无比心痛。有时候想想,生养子女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生养一场我们有什么用?
这两天老大依然在一线抗疫,我和二哥在家里料理后事。每天协助二哥忙前忙后,忙的似乎忘了悲伤,忘了这是我爸过世了,这是在处理丧事,只是在迎来送往中让自己忙起来,应对着这一切!脑子里更多考虑的是母亲未来该怎么办?跟谁过?怎么过?怎么办才能让母亲过的更舒坦,还能保证两位兄长的家庭和谐!好在老公一直无比坚定的给了我足够的底气和安全感:妈以后就跟我们过,让大哥二哥安心忙他们的事业,不要为了这些事情费脑伤神!我说:老公,你真懂我!
可是,我这两天为什么不难过,没有过分的悲伤,为什么没有撕心裂肺的痛。我应该是很痛苦很难过才对,可是这些情绪我为什么都没有?迎来送往间我甚至还可以谈笑风生,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理性,我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我是不是不爱我爸?我姑嫌我没有大声哭,没有扯着嗓子号啕大哭,我舅也怪我没有大声哭,说亲戚朋友会笑话,让我要哭一哭!我说我表达悲伤的方式就是默默的流泪,实在不会扯着嗓子号啕大哭!亲戚眼里,我大概已经成了一个不孝女,但是这些我不在乎。他们不管怎么想我认为都正常,但对我而言都没意义。
夜不成眠,随手一记。
12月6日凌晨三点随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