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用“上的厅堂,下得厨房”来形容女人能干,再加上对孟子的“君子远庖厨”断章取义,厨房就成了女人待的地方,而且还要用下厨房来强调这个地方的不重要。厨房怎么能不重要呢,吃喝拉撒睡,吃都排在第一位呢。
在我看来,厨房的重要性不仅体现在其功能上,更重要的是,厨房的秩序就是一个家庭的秩序,厨房的温度就是一个家庭的温度,厨房是家庭的缩影。
厨房放置着各类琐碎的不可或缺的物件。大到冰箱洗衣机净水器这样的厨电家电,小至擀面杖捣蒜杵胡椒研磨器这样的小零碎,数不清的干货调料诸如秋耳银耳糯耳雪耳花椒青椒胡椒麻椒,各类的米面油大米小米红米黑米紫米高筋粉中筋粉低筋粉,各样厨具汤锅炒锅炖锅焖锅……这些东西单是收纳,将他们各从其类就很考验人的整理收纳归类能力。一个家里厨房如果收纳合理,各类物品伸手能及,并且干净整洁,那么这个家的其他地方一定也是如此,这也可能会是个很有秩序的家庭。
对,只是有可能有秩序。有的厨房确实如样板间一般干净整齐,那是不使用缘故。厨房的秩序不仅表现在物品收纳整理上,更表现在食材的充分利用,膳食的合理搭配,三餐的有序正点。营养学告诉我们,每个人每天要至少四十种食物,才有可能营养均衡。中国居民膳食宝塔更是提供了每天需要摄入的谷薯类、蔬菜水果类、畜禽鱼蛋奶类、大豆坚果类具体重量以及种类。要将这些营养建议落到一餐一饭中,厨房的秩序尤为重要。厨房必须合理有序充分利用。一一个充分利用的厨房能够干净整洁,那么这个家庭就离有秩序就更近了一步。
也只是更近了一步。厨房合理收纳有序利用是家庭有秩序的表现,并不能代表家庭的秩序。家庭成员厨房里的分工才能真正代表一个家庭的秩序(当然,类似俞李这样的家庭,家庭成员可能都不会进厨房吧)。我们身边有太多家庭,家庭分工男主外女主内,主外的人不会踏进厨房半步,这倒也罢了,最令人郁闷的是,这样的分工模式下,厨房竟成了“男人怎么能去”的地方。(这样的话大多是婆婆说的,当婆婆的,我若是说对了,别打我。)好像厨房就得沦落于家庭分工的末端,就得女人坚守。一个家庭里男性不进厨房天经地义,女性不进厨房天道难容。男性就算进厨房,也是在帮忙。这都是些什么鬼逻辑,只是这样的逻辑竟然大有市场。女性在理家方面确实比男性有优势。出于资源合理配置的选择,我从不反对女性进厨房,我甚至很喜欢进厨房做出一桌好菜,家人围坐,看着盆干碗净,真是一种幸福。只是这样的优势不应该成为女性必须进厨房的枷锁,更不应该成为男性拒绝进厨房的充分理由。否则,这就是“你会你理应多干,我不会我不干有理”。用这样的逻辑指导家庭分工,家庭分工注定不平衡,分工的不平衡会导致心理的不平衡,心理的不平衡会关系的不平衡,不平衡的家庭关系就会表现为产生出大量不停干活不停抱怨的妈妈和眼里没活从不干活的爸爸。这样的家,这样的厨房是很难有喜洋洋暖洋洋懒洋洋的舒适感的。
对,就是喜洋洋暖洋洋懒洋洋,想象一下,冬日的暖阳从窗子照进厨房,汤锅里是砂仁炖排骨,厨房里氤氲的是砂仁和排骨混合的香气,妈妈站在案板前擀面,爸爸在水池边洗菜,小孩子坐在小板凳上剥蒜,大孩子们在将石榴籽一颗颗敲出来,倒在透明的玻璃碗里,时不时的将石榴塞进妹妹的嘴里,阳光正好照在装着石榴的玻璃碗里,透明清亮,这是厨房应该有的秩序和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