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来说,这一顿菌子大餐从昨天就开始策划了。
我哥是发起人,说是学会了一种炖菌汤的新方法,极为鲜美,要回家一试身手;于是,吧啦吧啦的一顿安排。
早上七点多,我妈妈就起来,杀掉了家里唯一的一只鸡,听说那只鸡极为刚烈,垂死之时,还溅了我妈一身血。
那时,我还在睡觉。午饭的时候听说鸡被杀了,又高兴又难过。一开始我就很反对爸妈养鸡,养了几个月,又感觉那只鸡仿似家里的宠物,不舍得了。因此,又高兴,又难过。
中午大概三点左右,我哥就回来了,带着他买的鲍鱼,鸡枞,松茸。我又在午睡,觉得还早,就不想起来。只听他在厨房一阵乒乒乓乓,砍鸡,炖鸡,稀里哗啦的收拾洗净他带回来食材。
我哥倒也挺利索,一会儿就整消停了。等我起来出房间时,鸡汤已炖,佐以火腿和鲍鱼,香气扑鼻。据我哥说,他学会的这个汤,还应添加其它几种海鲜,因为他和我爸痛风的毛病,作罢。鸡枞蒸着吃的那部分已经上蒸笼,松茸刺身已切片,放入冰箱冷藏。
大概四点,姑姑和表妹也回来了,带着她们去野生菌市场买的各类菌子;因为她们家离野生菌市场近,昨天便已商定,杂菌由她们去买。
在我的老家,鸡枞称为“三把菇”,鸡枞以外的各类菌子,除了自己该有的名字以外,统统可合称为“杂菌”。老家没有松茸,松茸多生长于香格里拉一带的高寒地区,所以我们其实并没有吃松茸的习惯,初初学着吃时,总觉得有股奇奇怪怪的味道,不好吃,但也将就着能吃。不过,我哥好像对这奇奇怪怪的味道情有独钟,每年总会买一些松茸回来,张罗大家一起分享。
菌子好吃,但清洗的过程却不是那么容易,姑姑她们到家以后,大家就开始围坐在小院子里清理打整了,首先用小刀刮去菌子粘上的泥,把坏掉不好的一并刮丢,以便清洗。在她们干这个清理工作的时候,我已经在厨房开始洗菌子了,这一洗,就两个小时。
期间,L先生打来电话,我没接,发了微信,我没回。我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洗菌子机器,一直洗,一直洗。洗完以后,想起以前在老家,家里要炸鸡枞油的时日,从中午洗到晚上,再炸到大半夜,这点工作量,简直小意思,毛毛雨!
大功快要告成,只等我嫂子接了上学的侄子回家了!我哥把炖好的鸡汤分为两锅,大锅煮上鸡枞和各种杂菌,小锅专门煮松茸,还是因为松茸有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美味啊,美味!吃的时候才把我的劳动成果和今晚食谱发给L先生看,哈哈,不为别的,就想馋馋他,让他独自在远方淌口水啊淌口水!
都说野生菌弄不好会中毒,每年因此进入医院的人也不少,甚至还有人都不用去医院,直接就升天了!可真正的云南人,都是大无畏的,是为了一口美食,敢于以身试毒的!真正的云南人家,在夏天菌子季,谁家不得吃个十顿八顿三五十顿这类的菌子大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