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秋战国的纷繁历史中,有一位女子以其美貌、智慧和权谋,成为了那个时代最具争议的人物之一。她就是南子,宋国公主,卫灵公的夫人。
第一章 宋宫明珠
商丘的春日,棠梨花开得如云似雪。十五岁的南子立在宋宫高台上,望着使臣车队扬起的烟尘,指尖死死扣住栏杆。她的乳母低声叹息:“公主,卫侯年逾五旬,您当真甘愿……”
“甘愿?”南子轻笑一声,袖中宋国密报已被攥得发皱——卫灵公宠幸男色,膝下太子蒯聩暴戾,卫国朝堂暗流汹涌。她摘下鬓边一朵梨花别在乳母衣襟:“母亲说过,花落谁家,便要看它能不能攀上最高的枝。”
第二章 淇奥惊鸿
卫国淇水之畔,南子掀开车帘的刹那,连卫灵公的男宠弥子瑕都屏住了呼吸。她着玄色深衣,发间只簪一枚玉胜,却让满城士大夫想起《诗经》里的句子:“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当夜,卫灵公抚着她献上的宋国青铜酒器,突然问:“夫人可知寡人为何允你见公子朝?”
烛火摇曳中,南子将酒樽斟满:“君上要借宋国之势压制晋国,而妾……”她抬眼一笑,“妾要的从来不是男女私情。”
廊下传来佩玉叮咚,公子朝捧剑而入,剑穗上赫然系着卫宫兵符。
第三章 帷帐杀机
“妖妇当诛!”太子蒯聩的剑锋劈开幔帐时,南子正在为卫灵公调药。瓷碗坠地碎裂的声响里,她突然想起宋宫那个教她识毒的老宦——蒯聩的剑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戏阳速!”蒯聩厉喝,却见亲信颤抖着跪地:“臣…臣不敢弑母!”
南子抓起药杵砸向铜鼎,震鸣声中甲士涌入。她染血的指尖划过蒯聩面颊:“你父亲当年弑兄继位时,可比你果决多了。”
三日后,流亡宋国的蒯聩听闻南子将他的儿子辄抱上了膝头,孩童手中把玩的,正是本该属于太子的龙纹玉璋。
第四章 洮水佩玉
洮地的桃花汛来得格外早。孔子立在舟中,听着风中传来的环佩琳琅。弟子们窃语:“这般奢靡,定是南子夫人出游。”
“非也。”孔子凝望远处青帷车驾,“她在查勘河堤——去岁卫国水患,她改道洮水的图纸,救了三城百姓。”
当南子邀见的玉牒送至,子路横剑阻拦:“妖女祸国,夫子岂可……”
“若不见,何以知卫不可救?”孔子整冠下车。隔着三重纱帷,他看见南子广袖中露出一角绢帛——正是他苦寻不着的《殷历》残卷。
佩玉声碎,南子的声音似笑非笑:“妾闻圣人通古今之变,不知可解此局?”她推出一盘残棋,黑子已被逼至绝境。
第五章 棠梨烬
卫灵公薨逝那夜,南子独坐棠梨殿。公子郢的拒诏血书在灯下泛着冷光,殿外传来辄的哭声——那孩子终究被推上了王座,成为她最后的棋子。
“夫人快走!”心腹宦者满身是血撞入门内,“蒯聩带着晋兵杀来了!”
南子从容点燃案上宗卷,火光照亮她鬓边白发。当叛军破门时,只见一地灰烬中静静躺着一枚玉胜,那是她及笄那年,宋国大祭司亲赐的辟邪之物。
《左传》未载她的结局,但卫国的老乐师总在洮水畔弹唱:“佩玉将将,谋国之殇,美人骨成沙,犹护旧时棠……”
三百年后,司马迁游历故卫,在残碑上拓得半句铭文:“夫人改河道,蓄洮水,活民十万。”当地老者却说,每逢棠梨花开时,总见一女子身影徘徊河堤,佩玉声如清泉击石。
或许在某个未被史书记载的春日,那位被唾骂千年的南子夫人,也曾站在她亲手修筑的堤坝上,望着万顷良田,露出过真正畅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