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半仙聊了半晌,告辞出来,我就起身去了药铺。
“掌柜的,麻烦帮我抓这几味药,七副。”
“好嘞。嗯?你这是治何病症的,这干姜需要磨粉?”
“说是降心火,或是还有其他,具体我也不太懂,麻烦您了。”
“噢,噢。咔咔,咔。”药店掌柜因为干姜粉被呛得一阵咳嗽。
抓好了药,甫一走出店门,就碰到带着几个伙计的半佛。
“这位小慢,可是身体有疾?”
“嗯,半佛这是哪里去?”
“哦,我那不名小馆最近越发人满,适才,多招几个伙计。”
“噢,那恭喜了,看了你的又有大把的银子要赚了。”我拱手恭贺。
“哪里哪里,只是更累人罢了,也多亏三刀那小老儿会说,我再扩些店面辅以吃食,将那故事做成绘本、墨刻儿,只望街坊邻居多多赏脸。”半佛一谈起生意,自有一股意气风发。
“那就静待半佛日进斗金了,可喜可贺。”
“对了,同你聊天几次,看你心绪多有郁结,你有疾怕是也与此有关。城南唐氏钱庄有个半仙,擅医,可向她咨询一二。”
“多谢半佛,这药正是半仙所开。也是昨日有幸,识得半仙。”
“噢,不错不错。我这厢还有事,晚些时候,你来不名小馆寻我,我再与你聊聊佛法,或可让你减少郁结,加上半仙妙药,自可病除。”
“那多谢半佛了。你和半仙果然相得益彰。”
“那自是。半仙与我,呵呵,相交甚好。”说罢,半佛带着她的几个新伙计离去。
是夜,在书院吃罢晚饭,记得与半佛相约,就来到不名小馆。刚刚入夜,天色还不甚黑,不名小馆已经掌灯,三刀还是坐着堂前说书,询家人满为患,座无虚席,和天边最后一抹光亮照耀下的云彩交相辉映,自有一种人间美不胜收的热闹。
“啊,你来了,先寻个座,稍后再与你细聊。”半佛的生意很忙,此时不得抽身。
“无事,不要打扰到你就好。”
没听到不远处的三刀在讲些什么,只见她面前的人群忽然哄笑起来,个个眼里冒出遐思和了然的光芒。
我上前凑近了些,询问旁边的人,“刚才说了什么,怎么大家会哄笑?”
“你没听到?”
“没,似乎听到什么上面下面,不知何意?”
那询家看我懵懂,又端详我一阵,说到“没什么,她说书滚纲了,大家笑话她呢。”
“哦,原来如此。”我正待加入三刀的询家,就听到半佛唤我。
“你忙完了?”我转身走到半佛处。
“嗯,这就好了,交给伙计去做了。来,我们找个稍僻静处坐下。”说着把我引到距离三刀较为远处的地方,寻个空位坐下。
“半佛这生意很不错啊。”我开口赞叹。
“还好还好,你来胭脂镇可住的习惯?”
“嗯,这里人杰地灵,很是不错,和我以前住的西岭山很是不同。”
“呵呵,凡是莫要执念,上次给你推荐心经,你可看了?”
“看了,但不甚清楚。”
“佛法深刻,哪里容易立即清楚。看你这样子,又是执念了。你以前铸剑,一心求成,执念太深。”
“嗯,半仙也说我因着以前导致心火大旺。和你见解倒是略同。”
“是嘛是嘛,我就觉得半仙和我心意相通。”半佛提起半仙,眼里忽然散发出明亮异常的光,“半仙还和你说了什么,有没有讲讲五行阴阳,易经八卦?”
“嗯,略有提及,只是她钱庄生意略忙,叫我再寻机会,给我好好讲讲。”
“唔,那她可有给你展示她的修行,可是曼妙的紧。”
“呃,那倒不曾,只是觉得她身轻若羽,足穿石头鞋而不觉痛。”
“也是,她怎么可能给你展示,只有我才看得一次。”半佛说着,陷入回忆,嘴角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眼底透出半分似喜含情。
“哦……”
“那一身薄纱轻著,曳雾绡轻裾,挥袖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真真芳泽无加,铅华弗御。”半佛微米双眼,兀自回忆。
“呃……”
“站在那胭脂河畔,清扬婉约,踏河面而行,凌波微步,衣袖舞动处,威力无比,让我……”
“哦,哦,她是轻功的练家子吗?”
“……”无人回答。半佛已陷入某种自我世界,俨然花佛癫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