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初期,重庆独特的地理环境产生了一种职业-棒棒,因随身携带一根棒棒而出名,巅峰的时候,山城重庆有三十万棒棒,而如今,仅有不多的老龄棒棒在坚守。导演何苦跟棒棒一起待了一年多,自己也去做棒棒,从而有了这部《最后的棒棒》
起源
曾经是重庆的名片,如今是边缘职业,而这仅用了三十多年。三十多年,一个人从出生到成家;也可以是一个人从青春到老迈。棒棒的产生,源于重庆的特殊地形和港口经济,整个城区依山而建,出门就爬坡,下船即上坎,搬运东西成为难题。重庆市民于是习惯了这样一种生活方式——大到买家具、电器,小到买几斤肉,如果不想自己动手,叫一声‘棒棒’,即有人应声而到。”改革开放初期,城市建设的材料都是棒棒肩挑出来的,有人说是因为棒棒才有了这个城市。随着运输工具和运输路线的完善,棒棒越来越少,大多数的棒棒都转行了,有些脑筋灵活的棒棒要么用积蓄学了门手艺,要么做了些小生意。现在还剩下的,要么年纪大了要么身有不便,而下一代不会再有这个职业了。
边界
每个职业的诞生,总是因为需要解决一种问题,但是一旦有了更简便舒适得解决方案,老方案就被会淘汰。就像是解放碑边上的自立巷,随着商圈的扩大,不知何时建造的老房子总是要被拆。
社会的发展是飞速、热情、令人向往的,但其背后的冷酷,很多人是看不到,因为后来的人已经在前辈的肩上生活。但相同是,都有规则,无规矩不成方圆,但规则背后也是利益使然。解放碑和朝天门是不同的棒棒圈子,不守“规矩”有可能遭受拳交相向。有固定东家的叫家棒棒,没有固定东家的叫野棒棒,相对而言,野棒棒的生活更加困难。
棒棒,不仅仅是带着跟棒棒干活,也做一些不需要太费力思考的短工。如果三十年时间都做一件事,会成为业内经验丰富的人,但是如果这件是是需要体力支撑的,则两说。
不说在机械的帮助下,实际工作中对于力量和体力的门槛越来越低。即便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也更受雇主喜欢。抬两大大箱子,两公里,十块钱。有些人,两公里打个滴滴也不过十块钱。
变化
棒棒不仅仅是东家搬东西卸货,也开始做一些别人不愿意做的脏活累活,并且开价都不高。老黄说,棒棒不能落地,得背着,棒棒是吃饭的工具而流浪汉手中的棒子是用来打野狗的。这是他的尊严。老了老了,身体不行了,他们开始接一些轻松的活计,才发现帮人搬家最大的利润不在于卖力气,而在于剩下的那些垃圾,一倒手就比搬东西挣得多。做的事情越来越杂,但不变的是不愿意吃亏,也不愿意占人便宜。有人指望着存钱开个小店,但总抵不过伸手党,越是没钱的时候,越攒不下钱。也有人想着是赚快钱,但捞偏门,也是要看命的。
未来
随着这一代的老去,棒棒这个行业终将消失。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一种职业有一种职业的价值。社会发展和时代的更替,唯一不变的是变化本身。就像是物流和外卖行业的迅速发展,带来了极大的运输人员的需求,与此同时,运输机器人的发展,也将会逐渐代替这部分的人群。棒棒从巅峰到消失,用了三十多年,那么其他行业呢?生产能力的大幅提升离不开工具的升级,工具的升级又会带来新的职业,汽车司机代替了马车夫,拖拉机干掉了驴车,外卖干掉了泡面,微信干掉了短信。
没有什么职业会是常青树,社会或者科技的发展,总会压缩一些人的生存空间,同样也会给另一些人足够的发展空间,新旧交替在所难免。但诚实、踏实、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一致的,解放碑的美女和解放碑的棒棒,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形象,但都是山城重庆的名片,不久的将来,棒棒会成为历史课本中的一种古老职业,但我们必须承认,他们用自己肩上的棒棒,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发展的燃料。衣衫褴褛,但凭自己本事吃饭;劳动者都是值得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