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黑了下来,逛了一天法兰克福,坐上了返程的火车。我们有些乏了,迷迷糊糊地眯着眼在休息。
火车的广播响起来,火车的速度慢了下来,要停一站了。
一会儿,下去了一些人,又上来了一些人。
我半睁着眼晴,一个满头银色头发,穿着橙色上短装;下穿一黑色皮小短裙的时髦妇人到了我的座位傍,我忙把帽子和大衣放到自己身上,把旁边的位子让了出来。
她脸不大,化了妆,很是精致。眼角皱纹还是挡不住,应该是过了50岁,她对我友善笑了一下,我睡眼惺忪地咧了咧嘴,算是回了她。
她坐下了,个子挺高的,一双橙色的低跟的尖头皮鞋很是亮眼,鞋的颜色倒同上衣蛮搭的。
尤其是裹着紧紧的裤袜格外显眼,这么冷的天,德国敢这样穿,少见。
她一会儿拿出一个小本子,对着我问了一句话,叹,没听懂。我这时被她搅得睡意全无。我叫了一下对面的小天,听小天讲:她在问路,也是去马尔堡。
她一会在本子上写什么,一会在打电话,我眯着眼端祥了她好一会,她衣着得体,还涂了指甲油。
饱经风霜的脸还是看得出她是个有故事的人。浅浅的笑一直挂在脸上,满满是淡然与超脱。
她把小本子和笔收到一个小金色的包里,和小天聊了起来。知道我们是中国人,她很是兴奋。
慢慢地用中文讲了,我瞪圆眼晴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讲憋脚的中文。
己60岁了,是一位作家。未变性前有一女儿,妻子是台湾人,哦,难怪会不很流畅的中文,现己离婚了。正准备在法兰克福开服装店。
现在她有两男朋友,一个在法兰克福,一个在巴黎。她正在考虑同谁结婚,好一个浪漫的她。
摩登、时尚,超女性。我无论无何都没看出她是个变性人,只是觉得她声音有些低沉。
变性人,其实早不是什么新奇事。《金星脱口秀》,想必会看,金星一路艰辛走过来。不得不佩服人家。变性后,结婚,收养三孩子,一家其乐螎螎。
生活多精彩,尽管有许多毁金星的语言,可人家出门坐头等舱,那些攻击她的人,除了唾沫星子比金星多,恐怕啥也比不过她。
虽说一点也不惊讶,但这么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我还有那么一点好奇心,不过心里还是挺服她。
毫无顾忌,活得自在潇洒。
她非常健淡,我们一路在聊着;谈到兴奋时,哈哈大笑,一直到马尔堡都没停下来。
临别时,她在本子上写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了我,到站后,她微笑着同我们道了别。
外面依然是冰天雪地,风在黑夜里肆意地吹,雪花在漫天地飘飞,
从火车站出来,我们很快地坐上了回家的公汽。
公汽在雪地里慢慢地前行,想起了刚在火车见到的她,看她现在云淡风轻,谈笑风声。想必早先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愿她一切烦恼都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