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耳双生
最近拉肚子有一些频繁,趁着周末,自己默默的就来了医院做检查。
在采血化验区等待时,四周最多听到的,是孩童们的哭闹声。
刚开始,从我的耳朵里,只是无意识进入来不同孩子的哭声。
但当我慢慢开始有意的关注这个声音时,那些此起彼伏的哭闹声,仿佛把我带到了自己儿时的某个时刻——似乎也是这么一个暑假的周末早上,我也曾这样心跳忐忑的在县城医院里打针,母亲就在旁边陪伴……
印象里,竟然都是我那个时候哭闹拒绝打针的片段。
我开始努力的回忆,究竟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来医院里打针、抽血不哭不闹的?
突然竟让我想了起来,在小学里有一次集体打疫苗的情境。
教室,还有些模糊印记,四周的玻璃窗,阳光射进来一片白晃晃,其他的也不记得个具体。
只记得起来,那个时候教室很大、人很多,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黑板前坐着,我们一群小孩子排着队,因为害怕、也因为都不想排到第一个,吵吵闹闹甚至有女生还在往教室后面跑着尖声大叫。
为了显示自己的勇敢,我故意的在排队等待时,嘲笑前面害怕不敢打针的同学,然后装作轻松的撸起袖子,强忍着痛还故意盯着针头看,我估计那一刻,算是我的一个大转变的时刻吧。
但现在回想起来也明白了,心里一定是很害怕的,因为这种怕,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都还能记得个大概。
估计,只是在那个时候因为旁人眼中的勇敢,似乎比心里的害怕更重要,于是才战胜了那份恐惧。
但想起来,就在那个时候,当自己生病了父母陪在身旁去医院时,遇到打针这种,还是会心理防线崩溃,一准哭闹甚至开跑。我还能那时候记起来母亲与我斗智斗勇的画面。
但我却实在想不起来,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让母亲为我追着跑、拉扯着去打针。始终都记不起来一个具体的时间和情境发生了转变。
大概就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就成长了,长大了,去医院也变成了自己一个人了,似乎就悄无声息的,变得跟从前的那个去医院里会哭闹的我不一样了。
又想起上大学时,寝室同学半夜突然腹痛,陪着去医院忙上忙下,检查拿药注射送入病房……没有人教,自然就变成了父母平时做的类似的样式,也懂得去照顾别人了。
再想想,其实连“哭”这件事,都成了稀罕物,自己已经十几二十年,都不曾哭过了。
记忆再度拉回到现实当下,听着身旁清晰而响亮的哭闹声,再看着不远处孩子那调皮的父亲,拿出手机对着在哭闹的女儿,用视频记录着她的女儿也许是人生的第一次因害怕打针的泪水。
我看看那位爸爸的脸上以及他身旁又气又恼的妈妈脸上,表达出的意味深长的笑意,那应该是一种看着孩子在成长路上的一种幸福的笑容。
我突然也被感染到很想笑。我们眼中所谓的成长,其实都是伴随着哭开始的。
刚生下来呱呱啼哭的婴儿,我们这些所谓的大人会笑;走路跌倒撞到、生病打针因害怕而哭闹、懵懂失恋伤心痛哭,我们这些所谓的大人,其实心里都会笑……大概因为,我们曾经都哭过,也都被笑过。
世界的变化似乎很大,但有些东西比如人性,其实也没怎么变过。
我们生而为人,也都是就这么在哭声中,慢慢长大,慢慢的看着别人哭的时候,会觉得想笑。
那些成长的记忆,大概都与哭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