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5

雪儿家离我不远,骑车也就七分钟的路程。我穿上运动鞋,夹棉的黑色的休闲服,给老公打了招呼,说晚上不一定回家。路上买了些水果,两箱纯净水,给来祭拜的亲人喝。到了小区,我便向门卫打听,他们说不知道,说好久没见两位老人了。算了,不等时敏了,我和她也没商量,万一她见我买东西,心里又是个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先上去。

唉!我也怪二,水和水果都比较沉,搬到电梯里,累的够呛,好久没出这么大力了。敲了半天门也没敲开,不对呀,就是这呀。看了看门口的堆积的东西,没错。又给石敏打电话确认了一下,也对。没电法,硬着头皮给三姐去了电话,她过了会才接,说刚才送同事了,告诉我,她们在北城的家里。我让她说把具体位置和地址发过来,顺便转发给了石敏。

我也是笨,怎么没想到呢?他们家就这么几口人,大姐和三姐都在北城,大姐也没结婚,嫌家里人唠叨,自个装饰了爸妈在北城的房子,一个人住。刚放开,就做了老人的工作,都搬到了北城生活,离的近,也方便。

我也是够狼狈的,骑着电车,车上有水果和纯净水,骑车得很小心。带回家换车,麻烦又让人头疼。东西在小区附近买的。想了想,把车放这这小区,回头来骑,打车去了北城。也怪巧,我和时敏同时到的。到了小区的东门,我突然一阵恍惚,哦,我明白了。你说怪异不怪异,身中午我来的就是旁边的小区,经过这个小区的时候,我愣了一下神,车子跑到跑中间,感觉不对劲,一看是闯了一个红灯,原来冥冥之中就是给我暗示,也难怪我一到家就坐立不安,一刹那间,我恍然大悟。

车子开到了楼下,我和石敏一个人抱着一箱水,一些水果,来到了他们的新家。门是微关的,按正理(农村风俗)得敞开。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二姐三姐在家,格外的冷清。客厅里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有水果点心,燃了一根香,桌前一个火盆。我们给老人磕了头,烧了纸,也拈了香。两个姐姐,都很憔悴,头发有些乱,眼皮有些肿,红红的,她给我们磕了头,我把她们拉起来,让她们节哀顺变。刚聊了会儿,三姐的同事来了,二姐又拜托我想想办法,说雪儿误会三姐了,说真的是意外,120来的时候,卫生间里还是一片狼籍。不是雪儿想象的。

我想留下来帮忙,她们说不用,该来的人也差不多了,最忙的时候也过去了。因为在殡仪馆举行仪式,也没啥事,我们便回去了。我很难过,雪儿爸爸妈妈和我爸爸妈妈一样,都有四个孩子,可下一代,我爸妈,孙子孙女外孙,加起来有11个人,孙子外孙都已经结婚,也就像妈说的,过了一大家子人,也值了。而雪儿的爸爸妈妈,年龄比我爸妈大七岁,除了女儿,只有一个外甥女,一大家子都来,也只有七口人。

上学那会雪儿就跟我讲过,大姐,二姐的故事。大姐,上高中那会儿,有个男生很喜欢她,也很有才气,工作去了西昌卫星发射中心,一直联系着。可阿姨嫌男孩是农村的,不想让女儿委屈,一直也不同意。大姐郁郁寡欢,应了父母的命,找了个老公,结婚不到一年就得白血病去世了,为这事,雪儿有点恨妈妈,当时我也觉得她妈有点太势利。可现在,自己也做了母亲,而她妈当时既要工作,还要照顾两个年幼的女儿,婆家穷,一点也没帮衬,老公又在部队,她的艰难。她也只是不想让女儿经历她的苦难吧。再者,两个不同的原生家庭的磨合,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那般的容易。年少的孩子,哪会懂母亲的心思?错就错在,她没让孩子自己去选择她们的生活。

二姐在高中的时候也谈过一个男朋友,她第一年没考上大学,男朋友考的山大,在她复读的时候,一直鼓励着二姐。二姐,后来考上了山东轻工业大学,毕业后留校。男孩是家里独生子,是高干的家庭,学习好,长得又帅,家里不让他留济南。雪儿的姨父是省部级领导,如果不回来,应该也能帮着安排。二姐很漂亮,就是个子矮,遗传了妈妈。也许是赌气,找了个老公,雪儿妈也不同意,他们硬是结了婚,二姐很有个性,也很有能力,有些霸道,还有些任性,结婚不到一年便离了。具体的原因我不清楚,(我同学小伟见过,说对二姐可好了。)再后来二姐便辞了工作,回来了。因错过了安排工作的好光景,一直也没找到一个安稳的工作。只有学习最不好的三姐,非常的幸福,老公是我们学校校长的儿子,她也去了政府部门工作,如今也是中层干部,高级职称。生的女儿,特别的出色,各个方面都很好,标准书香门第的孩子。

在回去的路上,我莫名的为大伯感到心酸,走的时候,老伴不在身边,出国的女儿,至死都没见上一面。而在他临死前,三姐还劝着他应该立遗嘱。

雪儿告诉我,爸爸走的那一天,她还和他视频聊天,状态特别好。接着和三姐聊。二姐是既能赚钱又能折腾的女人,花钱大手大脚,也没给过父母,如今用了爸妈的好多钱,又开办了公司,看着很有气势,其实一点钱也没有。公司的这几年,正好疫情,不赔钱就很好了。三姐希望二姐在家照顾父母,她没退休,孩子上高中,每天都接送,父母都八十六了。她更怕姐把家败光了,想让雪儿劝劝爸爸,不能给二姐房子,万一赔了,还有爸妈的房子的能住。还告诉雪儿,她妈妈这次住院,二姐一分钱都拿不出来,都是她垫上的,诉说着二姐的不是。她爸在卫生间出事,三姐急着处理,也没挂微信,就这样,一路上所发生的,包括在医院里姐夫的声音,雪儿都听得一清二楚,她根据声音揣摩着发生的一切,觉得三姐心里有鬼,没全力以赴的抢救,没给老爸上呼吸机,就听从姐夫的建议,放弃了治疗。接着就送到了殡仪馆,雪儿认为是做贼心虚,所以报了案。

三姐后来也和我谈起,说爸爸有两栋房子,面积也很大。她呢,在市里老区有一栋,爸妈也出了一些钱。北城新区,现在住的这套,面积也不小。这么多年,雪儿在国外,也指望不上。二姐,在深圳在北京,也呆了多年,说混不下去了,才回来。她就是一个上班的,因为还房贷,日子也不是太宽裕,也没向父母伸过手。字里行间,透露着委屈。二姐没钱,死要面子,这不又换了一辆车。那几年二姐有钱的时候,她外调,上班远,没有办法,花了5000块钱,买了亲戚家的哈飞路宝(二手车),硬硬开了六年,是单位的最破的一辆车。这不去年才换,花三万多买了这辆电动车,接个孩子,带老人方便。单纯是她,就不买了。大伯曾和她商量,说你只有一个孩子,二姐和雪儿也没结婚,即便结婚也不会有孩子,意思是二姐和雪儿一人一套,等她们百年之后,还是三姐孩子的。三姐的心里,尤其是和老公说了后,心里多少不舒服。

其实我特别懂雪儿的心情,看着她是最冷最远的一个,其实她比谁都爱爸妈,嘴硬心软,否则她也不会那么痛苦。在她的心里,她是最不受待见的,回家,又是最被唠叨的,渴望回家,又害怕回家,可哪一个游子不爱家?童年带给她的阴影,让她的认知,有了偏差。没当母亲还是个孩子,永远不会理解父母的心。

爸爸的去世,最难过的是她,在她的心中,爸爸就是她心中仰望的那座山,豁达正直善良且无私,还非常的乐观和坚强。就是一直做不了主,非常的疼爱迁就妈妈。而她的妈妈,固执而又偏见,有时还有些小气,不讲理,控制欲比较强,她出国,也是没有办法。本科毕业去不了市医院,硕士毕业也比较难,他不希望老父亲去求人,她想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哪怕再难,她也会挺着,不让父母为难。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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