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天亮了。

  我这个人啊，从初中开始就抽烟喝酒，是老师痛恨了那种文题少年，于是毫无意外的在毕业后顺利进场，人生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2016年夏，厂里竟然来了一个女孩子，哎，在这之前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女生了，我们厂简直就是少林寺，而且这个厂呢，他也不是那种流水线的厂，其实是在江苏一个学校的工作室里，我们当时也不称之为工作，而是学艺，学习那种要给师傅磕头拜师的雕刻技艺。

  这位新来的小师妹呢，也称不上有多貌美如花，当时那种刚刚毕业步入社会，很多事情都很好奇又不敢做的样子让我觉得特别可爱。一个星期的相处之后，我们俩便迅速的熟悉起来。有天他从家里坐车到车站，让我去接她啊，我就去了，可谁知道我去接她的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哎，等接到她的时候，两个人都淋湿成落汤鸡了，我就赶紧把雨衣从车里拿出来，举过我们俩的头顶，两个人一路小跑到公园去避雨，像极了电视剧里拿起煮了邂逅啊，可回忆起来，那一瞬间其实一点都不浪漫，落魄至极。

  雨廷后回学校，两个人简单的洗了一下头，这共患难后的关系可谓是更进一步。当天晚上听A后，他就约我在白天的避难公园里散步。

  7年前的事情我也记不太清了，就记得那天我们坐在公园长椅上，然后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在昏黄路灯的注视下，我们接吻了。现在想想，这经历也未免太过于魔幻了。我试图来解释自己的渣男行为，解释不了性的冲动。

  玩玩而已，可能当时的我就这么想的吧。第二天我很害怕，我怕师父知道了这件事情饶不了我，可小师妹却什么都没有说，仿佛昨天晚上发生了，一切都消失了一样。几天后，他在QQ上问我，你怎么想的？当时我心头一震，因为我，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就知道他要是生气了一闹，那我肯定要被师父逐出师门了，我就一直顺着他，他说什么我都顺着他，他说我们在一起吧，我也顺着他。

  然后我们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开始了地下恋情。哎哟，确实有点魔幻。在一起之后呢，我们会躲在师傅的背后偷偷的牵一下手，然后互相看着彼此的脸红，也会在工作的时候偷看一眼对方，再低下头偷笑。到了晚上，我们就打一个通宵的电话，可说实话，就算是这样，我终归也谈不上对他有多喜欢，我怎么就在那天晚上稀里糊涂的亲了她，又稀里糊涂的跟他在一起了呢？

  我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这个渣男想法。

  2016年秋真是个多事之秋啊，同事生日当晚工作室聚餐，我们俩默契的以感冒为由没有去参加，他是真的。

  我是假的。

  于是，在那个寂寞的夜晚，我们互相拿走了对方的第一次。第二天，我感冒了。2016年冬，我们相处了大半年。冬天来袭，拍完大头照后的第三天，我们告别。

  我并不是江苏人，只是在江苏长大，爸妈一直给我施压，让我离开江苏回老家谋生，我挺舍不得小师妹的，可是父命难违啊，就只能一个人离开了江苏，我们也从地下恋转为异地恋。2017年春。

  我也回去找过他，同事也都知道了我们的官司，帮我们打掩护。2017年夏，他也过来找过我，我父母也知道了我们的关系，让我们好好的，2017年。

  球又下了一场大雨，我撑着伞在外面跟他打电话，电话里他跟我说。

  他父母也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叫他杜绝和我的一切来往。

  说如果在师傅那里学艺归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们都还念着对方就在一起。

  他说他会一直等着我，一直等着我，一直等着我，大雨依旧下个不停，我无意识的把伞扔到一旁，路人撑伞从我的身边走过，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可我们的关系。

  不是说断就断的。

  有天她跟我说，她因为抹了口红被他爸扇了一巴掌。我特别生气，也很心疼，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这才告诉我。

  他从小是被爷爷奶奶照顾大的，父母回家后，他突然就多了个弟弟妹妹。一下子，他从爷爷奶奶眼里的宝贝孙女变成了家中的长女。本来自己独享的一切都要先分给弟弟妹妹，最后才能轮到自己。脏活累活，他全都自己一个人包了，好吃的好玩的全部要留给弟弟妹妹。

  就只因为他家里轻飘飘的说一句，长女就应该做好长女该做的事情，哼，而这一次，她爸爸本来就因为他跟我谈恋爱的事情极度生气，又看到他在家里偷偷的抹口红，就借着这个劲扇了他一巴掌，又知道你涂口红是想勾引哪个男的？

  啊，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我就我就对着他说，你来找我吧，我养你啊。

  他对我说。

  好，他失踪的那天晚上，她爸爸给她发消息说，如果他选择了我。

  那他们就断绝父女关系，单纯胆小的小师妹就这样为了我抛弃了家里。当时呢，还有个小插曲，就是小师妹从师傅那里偷跑出来的时候，在我朋友家里住了2天，准备坐车来找我的时候，发现身份证忘记带了，就只能偷偷的溜回师傅家。

  当时呢，正好有个师哥在，多多少少也跟他沾点亲戚关系，可那个师哥当时明明可以举报他，怒斥他，阻止他，可最终十哥还是放任他，目送他离开了那个地方。2017年咚，我在凌晨一点的夜里等着他，突然一束光在夜里亮起，大巴车朝我驶来，我知道他来了，车停下，门开后，我就快步的冲了上去，他也从最后一排站起来，冲过来与我在车厢中相拥，乘客们睡意全无的看着我们笑了出来。冬天凌晨一点的夜里很冷，可他的拥抱很暖。后来那个师哥给我打了电话，他也很快小妹。

  就跟我理论，说我这个样子太冲动吗？以后事情会闹成什么样子？有想过吗？我们两个年纪还小，有考虑过后果吗？我说我什么都不懂，但是一直让他待在那样的原生家庭，真的对他好吗？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呢？师哥也懵了。

  沉默了很久，我带着小师妹回了家，我父母看到她后，立刻给他爸妈打了电话，道了平安，他爸妈客气的回应，你们不用给彩礼，我也不会给嫁妆，就这样吧。第二天再联系的时候就已经被拉黑了。2018年春，我们这半年来相处融洽，重回蜜月期，美中不足的是她爸妈一直对我们有意见，我有时候也会让小师妹鼓起勇气再联系一下家里，可他父母一接起电话，知道是他打过来的，就破口大骂，然后挂断电话拉黑，一气呵成。2018年下。

  我们结婚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刚买完房子，又欠了外债，就连结婚的钱都是借的，只买了戒指和一些家具，更不用说什么彩礼了。结婚的时候，我对着他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你。

  但是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的。

  我会对你好的，我发誓。

  结婚前夜，我家竟然莫名其妙的断电了，一直修到半夜，黑暗中我对自己发出疑问，难道我们两个人的爱情真的是不被祝福的吗？好在那几天里，亲戚朋友们都在尽力的帮忙，其实很多人平时都没怎么联系的，我结婚那两天，大家真的好努力呀，我真的。

  好感动啊。

  后来婚礼顺利进行，我们都很开心。可有的时候，我会从半夜醒过来，看见他一个人在偷偷的掉眼泪。看到我醒了，他就钻进我的怀里说她想家了。我安慰她说，我陪你回去看看吧。他说好。

  2018年秋，小雨。

  他父母依旧不待见我们，她妈妈一句话也不说，当我们是空气，她爸爸不耐烦的让我们离开。

  我们两个人尴尬的站在院子中央，她爸爸走上前，把我们硬生生的推了出去，关上了大门。

  哎，我们离开后去了他爷爷家，爷爷年纪大了，被挖得厉害，奶奶自打小师妹记事起就瘫坐在了轮椅上，三个人在我的面前抱头痛哭啊。情绪调整后，他们手握手聊了好久，奶奶聊着聊着，突然回头看了眼钟表，中午到了，便转过头对着爷爷说，让他去吃药。爷爷说我不睡觉。小师妹告诉我，二老一个嘟嘟囔囔的说不清楚，一个耳背啥也听不明白。可就算是这样，两个人老了这么多年了，倒是从来都没有吵过架呀。我们做了一两个小时后，又回到了他家门口买的里屋，外面的包装箱都已经被雨水打湿了睫毛后。

  他父母的态度依旧强硬，我一个人到门口给我父母打电话，说明了情况。我爸妈说毕竟是我们的不对，而且我们也是小辈，让我和小师妹跪下向他父母道歉。我挂完电话进屋准备去告诉小师妹，却发现她爸又在打他。她被推倒在地上，雨水弄脏了她的衣服，树上停了两只小鸟在欣赏这场闹剧。

  我想拦，我拦不住。

  小师妹哭着跑了出去，我去追她，她对我说。

  我怀孕了。

  不能挨打。

  我要保护宝宝。

  当年收留我们的是邻居家二大爷，他爸爸的亲哥。二大爷做了一桌好菜招待我和小师妹，她还亲切的给我开了瓶啤酒，操着我听不太懂的方言和我说话。可这一桌子的好菜，我跟小师妹吃不下去啊。有人说婚姻是两个人的，只要两个人幸福就可以。

  也有人说，婚姻并没有那么简单，得不到两个家庭的支持，就很难继续往前走。我们在敖大爷家里住了几天后，拜访了其他的亲戚。

  临走的时候，爷爷拄着拐杖朝我们一步一步走过来，他的腰再也直不起来了，整个身体就是活生生的一个场子。老人眼眶湿润，止不住的擦眼泪。老人对孩子的爱极为的克制，从来不会开口提爱，甚至连哭都不会发出声音。本人最真挚的爱就是拄着拐杖目送着我们离开。我们坐上了大巴车，400km的路程，一路颠簸回家，小师妹叹了口气，失望的对我说，哎，断了吧。

  2018年懂冬天印象最深刻的事情莫过于三天两头的跑医院，医生说我们的孩子有成为脑瘫的风险。

  走出医院大门后，小师妹瞬间哭得梨花带雨。我们去给孩子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唯独一下性别，我们约定好，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要好好的爱护，不能像小师妹家里一样重男轻女，既然对待了态度一样，那又何必再差性别呢？小师妹的肚子也就这样越来越大了，有天晚上寒风刺骨，电瓶车没电了，我就只能推着车回家，他挺着个大肚子跟在我的身后，当时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呢，感觉她跟着我真的是真的是太受苦了，我一定要努力。

  不能再这个样子了。

  2019年春，小宝宝要出生了，还没怎么开心呢，就被医院通知羊水太少，孩子有生命危险，需要立即住院，明早剖腹产。那晚我一夜没睡啊，一根又一根的抽烟，上午10点，一切顺利。哎，我的孩子健康的出生了。小师妹看到我后笑着哭了。

  医生让他情绪不要激动，可他就是止不住的笑，止不住的哭。我们俩给孩子取名叫米勒，那段时间真是春风得意，三喜林檬啊，一喜拿有了小米勒，二喜二十万千的钱全部还完，无债一身情，三喜呢，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买了一辆小轿车，终于不会再让他淋雨了。

  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们找算命先生给算过一卦，算命先生说，啊，这孩子五行缺土克富，哎呀，我的妈呀。

  我笑了出来。

  克服就克服呗，自己的孩子怎么样我都得宠他呀，哎，就是亏了这200块钱的算命钱啊，2019年。

  秋，我一个万年庶子，竟然胖了。我的妈呀我，我发福了，当了父亲后，责任感也更重了，老婆需要休息，儿子才刚出生，父母的岁数大了，又退休了，一家5口人都需要我照顾，责任重大呀，那段时间，我的事业也遇到了低谷，心情不太顺畅。

  有天我们去山上拜完佛，下山的路上看见有一只小山羊在斜坡的山石上叫个不停。

  我站在斜坡下望着她，她也望着我。我问小师妹，她是不是下不来了？小师妹说，她比你聪明着呢，想上就上，想下就下。我和山羊都互相看着，不说话。我有很多烦恼，不知道山洋有没有烦恼的。

  就在这个时候，从山顶一个老头的嘴里传出洪亮的声音，沈阳听到后瞬间就跳下了斜坡，不要太轻松。

  是啊，小师妹说的真没错，她比我聪明着呢，想上就上，想下就下。

  不像我啊，进退两难。2019年，东欠了外债的堂哥来投靠我，两个同病相怜的男人一拍即合，开始一天只睡5个小时，拼命工作。

  我想让小师妹和小米乐还有我爸妈都过上好的日子，所以我得努力啊，我得拼命努力啊，2020年春。

  这真的是我过得最不寻常的一次春节，家家闭门不出，大年初一都没有人走动的就只有几家挂着红灯笼，而我的爸爸却因为心脏不舒服住进了医院。我一直记得，17年的夏天，我和小师妹分隔两地异地恋的时候，我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1万块左右。

  随即骑着电瓶车便去医院给我卧病在床的父亲交医药费，做心脏搭桥手术，没有一分钱花在我自己身上。年过完后，爸爸的身体恢复后出院，可我的儿子，哎，又在这个时候突发高烧，轻微脑膜炎。

  也住进了医院，哎哟，我心疼的哟，他才刚一岁啊。

  生日怎么能在医院里过呢，受罪。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天天都往医院跑，一些事情都忙完后，我的工作也差不多黄了。那天晚上，我真的是我，我实在是绷不住了，我啊，我在自家院子里跟我爸一起吸烟的时候，抽着抽着我就我就哭出来了，我嚎啕大哭，这日子也太他妈难过了呀。

  2020年。

  尽管日子难过，坏事频发，可我的手里也算是攒了一点小钱。结婚的时候，我跟小师妹说过的。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但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的，等我赚到钱后，所有东西我都会买给你的。

  于是我决定实现我的诺言，他开心坏了，我也到楼下跟我父母说了件事情，原以为他们也会开心。

  可我妈妈突然把头低下，支支吾吾的说，要不你给我也买一个吧？

  我站在原地愣住了，不是因为要花钱再买一个金镯子，而是因为结婚后，我竟然把自己的爸爸妈妈都给淡忘了。

  家里穷了一辈子，可他们却从来都没有亏待过我。

  我想起了小时候我跟妈妈的一段对话，他问我，你以后长大结婚了，会不会娶了媳妇忘了娘啊？我说，怎么可能啊，到时候我肯定还要牵着你走路呀。他笑着说，那你媳妇要是对我不好怎么办呢？我说那你放心啊，我不会娶那样的老婆的。当时随口的安慰把我妈感动的不得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再也不会像小的时候一样黏着妈妈了。

  我满怀愧疚的带着妈妈和小师妹，带着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一起去买了两个大金镯子。金镯子很贵，但是这钱我花了开心。2020年秋，我们买了房子，写的是小师妹的名字，因为她父母一直不同意我们，所以她没有户口本，我们也没有领证，这套房子我也就写了她的名字。生活是一如既往的苦啊。

  我们总得继续努力啊。2021年春。

  五一劳动节的时候，我提议在我小师妹家去看看爷爷奶奶，顺便探探他的父母态度缓和没有。

  我们买了大包小包的礼物，开着车带着儿子风风光光的去见他的父母。到爷爷家后。

  看到她爸爸也在头上缠着绷带，呆呆的盯着我们看，一句话也没有说，突然看到了我们身后的孩子，他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一直都望着孩子，眼神没有离开过，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

  离开了。

  爷爷告诉我们，他在包工程的时候从二楼摔了下来，伤到了脑子，昏迷了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在犹豫要不要给小师妹打个电话。她爸爸醒后摇了摇头，态度依然坚决。爷爷对着小师妹说，她是在跟自己怄气，她这个人就是太死净了。说到做到，亲戚家闺女出嫁，她去吃席喝酒，喝着喝着喝醉了，在饭桌上哭了出来。

  她比谁都想你，所以她不会原谅你。小师妹听到后也哭了出来。小米勒看到妈妈哭了，就跑到他的身边给她擦眼泪，用小奶婴说着，妈妈不哭，妈妈不哭。2020年下，房贷终于还清了，可因为一些事情，我的工作也丢了，我们有房有车，但是没有钱啦，日子依旧难过。贫贱夫妻百事哀，这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素食太多太多啦。

  我们也不免因为一些琐事吵起来，结果她生气，抱着米勒走了。

  啊，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喝得烂醉，看见门口站着四五个小混混，我就走上前去，很礼貌的对着他们说，哎，哥几个，我看你们不爽很久了。

  好，我们打一架吧。

  啊。

  5分钟后。

  我们几个醉鬼扭打在一块，打完后我就被送进警察局了，向对方鞠躬道歉后才被放出来。

  小师妹知道后，匆忙赶过来看我，我看到她来了，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抱着她嚎啕大哭，我。

  我说我真的喜欢你啊，我，我真的很喜欢你，为什么你要走呢？你知不知道我走了？你，你，你知不知道你走了？我很害怕，我怕你不要我了。我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他跟哄儿子似的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说，好好好。眼眶湿润的我看不清他的脸，我也不知道他敢不敢动，反正我他妈哭爽了。哭完后我又觉得刚才自己哭的很丢脸，我又哭了，可恶啊，我们两个人好像都变了，我记得当初我没有那么喜欢他的呀，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里全是他了呢？可恶啊，这难道就是爱情吗？2023年春，贾米勒马上四岁啦，挺难吃的，调皮捣蛋，还说到调。

  屁捣弹我就来气啊，前两天我问我儿子，儿子，儿子，我是你的谁呀？儿子说我是你爸爸，哼，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啊，哎，我的小师妹啊。关于我们俩的爱情，你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件事情呢？是初时暴雨下啊，我们两个人躲在雨下的奔跑，还是那天晚上在公园我对你的出生以晚或者是结婚的时候，我对你许下了所有承诺？对我来说啊，印象最深刻的也是最难忘的是你的一句话，你还记得吗？刚有孩子的那一年，我们花销太大，攒不住钱，我整天忙碌工作，晚上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痛苦不堪。有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我准备上床休息。

  对这一说。

  妈的，你快上来给我踩踩背，哎哟，我腰我腰坐那么久，痛死了我，你听到我这么说，直接就哭了。

  顾照对着我说，你上帝要是垮了，那我该怎么办呀？你都该怎么办呀？我愣住了，我以为经历了夫妻磨合、家庭琐事，你的身份已经是一位妻子，一位母亲了。可你在我面前哭的样子，想起我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还是我当年那个单纯胆小的小师妹呀。你还记得吗？那时房间里厚着的窗帘还没有完全打开，天降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边的地上。我指着地上的那一片光对着你说，你看，天亮了，放心吧，以后我们什么都会有的。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世界海角，我去到天涯海角，在没有烦恼的角落里停止寻找，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

  知道我全部的心跳啊。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