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今日,我出师了

       相传在那遥远的古时年间,有一座小青山,山中有一小老村,村外有一小凉湖,湖边有片南树林。

  古时的今夜,早已月黑风高,杀气凌然,百灯尽歇,百余名村民,绝大部分皆以熟睡万分。

  而在村子的南树林边,今日却是无鸟兽敢鸣叫,无树叶敢飘舞,无风儿敢喧嚣,更无人影敢动弹。

  其中有一个风尘仆仆的老道士,在其身后则跟随着一名年纪约为十五六的精瘦少年。

  这两个怪人正徐徐前进,前往南树林深处,道路所过之处,无风便自起,席席树叶混着微风,洋洋洒洒的落下,丝丝月光之下,竟有一种别样的江湖侠客之感。

  那少年眼冒精光,气血丰厚,行得正,走的直,一脚一步,距离竟然相差不多,气息悠长平稳,可见此人武道境界已然至入微之境。

  布靴轻踏,片叶不起。

  少年身披一件青色小道袍,在其之上有不少精妙的金色纹路,头上也有一黑金色道巾,腰间有着一把青绿剑匣。

  而那老道士则头戴着一个破烂木质道冠,脚步走的颠沛流离,腰间系着一壶清酒,也是身披一件青色老道袍,也是带着一把残破剑匣,这剑匣上有着不少昔日那烽烽火火留下的岁月伤痕。

  此时他神色随和,目光肃然,远眺树林,好似望见了什么人间美景,微微一笑,随手一挥,运行体内蓬勃真气,那酒壶便悠悠飞起,不洒片滴玉液,送入老道士嘴旁。

  老道士喝着十分痛快,不少酒滴顺着势儿从嘴唇旁滑落,未等其沾湿衣裳,落入尘土,那些个酒滴就凭空蒸发,片个不染,甚是奇妙。

  “傻徒儿,算算直到今日,你跟为师学艺有多久了?”老道士回头一瞥,眉头一皱,微微不悦,只见少年此时正眼神飘忽,心神不守,不知魂儿飞到那个的九天魂外了。

  “回师父,有十二年六月八日了。”那少年回过神来,未等其想上那么片刻,他便瞬时说出,丝毫困难阻塞之感皆无。

  “不错!你竟然还记得如此清晰。”老道士难得的赞赏了少年一句。

  不久之后,两人终于到了那小凉湖边,老道士望着小凉湖那月亮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心中豪气冲天,转过身来,望着那个陪伴了他最后岁月的大弟子。

  他等了一会儿,就这么一直一直的看着林仙,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全部刻入自己的脑海之中,也似乎是在考验着这个大弟子些什么。

  令他欣慰的是,这个平时行径跳脱,时常心不在焉,玩性颇重的大弟子,今日竟然耐着住性子,没有抢先发问。

  “林仙,你可知我为何今日此时叫你跟我来此等偏僻之地?”最终,似乎是真的意识到了时间不能容忍他再这么继续浪费下去了,他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面色严肃,质问着他的大弟子。

  “弟子不才,不敢妄加揣测,师父叫我离开,自然是有着师父的道理。”林仙微低下颌,心中汹涌澎湃,似乎情况越来越往他所预料到的去发展。

  “你跟我学艺学了这十二年六月八日,可曾学到些什么?”

  “学了砍柴烧火,做饭打猎,织布卖艺,如此等等,百般技艺,不说精通,也可略微卖弄一二。”

  “更重要的,便是师父传授给我的这般高超武艺!”说到这,林仙把头仰起,与师父骄傲对视,貌似在武学资质学习这一方面,他竟然自认为可以有与师父一争高下的资本。

  “不错不错,你随我修行如此之久,底子厚实,根骨尚佳,武艺尚可,虽心性略有浮躁,但瑕不掩瑜。”师父点了点头,定下了个总评。

  “那么,傻徒儿,你还想学什么呢?”师父的眼神没有任何一丝波动,不过林仙的回答显然让他的心情更好了,不由再继续的赞许了林仙,要知道,平时的师父可都是不苟言笑,对于林仙的要求极其严厉。

  “师父,我想,我真的想……”他不由自主的低吼,紧握住了拳头,貌似在压抑些什么,但最终又松开,低下的头颅缓慢抬起,炯炯有神的那一双黑瞳里满是颤抖的渴望,“我想学仙法,我想长生不老!永恒不朽!!更想提升自己,让自己有能力改变命运,改变那些悲剧,可是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就不愿传授给我……”

  “我也不怪师父,或许是我仍不能使师父满意,是我还不够优秀,亦或者是我过于愚钝....但那也无妨,我不会强求,毕竟我也——打不过师父~”他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微笑直视。

  师父的胡子似乎都气翘了:“好家伙,按你的意思,能打的过师父你就能强逼我不成。”

  “弟子不敢。”林仙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连忙摆手加摇头。

  “傻徒儿,傻徒儿,仙法何其难,仙路何难踏啊?”师父好似心中不知名的悲从心起,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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