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放了假,三天半,算是一个小长假。
放假第一天,慕霰起了个大早。姐姐弟弟睡得还很沉,外婆已是收拾妥当准备回乡下了。
看到她的时候,外婆愣了愣,张了张口,没说出什么。慕霰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没喊人,继续洗漱。
“等下用摩托车搭我去车站等车,可不可以?”外婆的嗓音很粗,声音也很洪亮,一口长沙话说的飞快。
慕霰早已习惯外婆这样子说话了,听到“摩托车”的时候也没提醒,因为讲不通。
冷水刺激着慕霰脸上的每一个毛孔,她一下子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脱离。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她才看向了外婆。这个不怎么显老的老人家近60了,背上的麻袋似乎很重,压的老人弯了腰,手里的袋子里装着外公的药。
慕霰叹了口气,倾力拿下麻袋,开门,走了出去。
麻袋里不知道装了什么,特别重,起码有二三十斤吧,慕霰想。
她和家里的关系其实很不好,外婆这个老一辈的人,向来偏心老大和老幺。意识到自己在家就是一个苦力工的时候,慕霰已经初中了。
叛逆期的慕霰直接和家里吵开了,两年了,除了寒暑假爸妈回来的时候,其余时间她都像个孤家寡人。
其实,她能感觉到,爸妈也是偏心那两个的,只是,她只有爸妈了。
送完了外婆,慕霰独自骑车去了这座小县城唯一的新华书店。
书店有点偏,但很安静,适合读书人。
本来是打算和同学一起来的,结果被放了鸽子。慕霰看了看手机,“我不想去了”,这五个字很扎眼,只看了一眼,便黑了屏。
口罩往上拉了拉,进了书店。
轻缓的音乐慢慢平复了心情,书店的这首纯音乐总是能让她安静下来。
随手拿了本心理学的书,挑了一个人多的地方,席地而坐,翻看着这本暂新的书,不过片刻,便沉浸了。
至书店午休时,她才随人群一起走了。
快到门口时,慕霰忽的便蹲下了身,猫着腰往旁边快步走。在人群中绕了几圈,才出了门。
刚出门口,就看到了之前在书店里一直盯着她看的的一个中年男人。
慕霰自认倒霉,几个月难得出一次门,一出门就遇到这种事,绝了。
若无其事的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周围,想着,这么多人,应当还不会出什么事,赶紧骑车回家吧。
书店临近的停车位被占满了,她的车便停的稍远了些。快到停车的地方时,慕霰回头看了眼,差点没吓死在这。
那个中年男子骑着一辆摩托车跟了上来,就在离她不过5米远的地方。
一瞬间,脑子思绪万千,以前学的自保似乎都没有用。这个小县城的警察几乎不怎么管事,除非她今天在这出事,否则他们是不会管这事的。
现在也不能继续骑车回去了,万一他跟回家,怕是情况会更不好。赶忙转身往人多的地方走,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拿出手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
不是不打电话,是不知道打给谁,而且现在这种情况,说了,也没人能立马过来救她。
悄悄回头看了看,她才想起,那人不能逆行!
心中一喜,赶忙跑起来,又回到书店门口。幸好,还有一辆摩托车,她赶忙走过去,说了家附近的一个标志性建筑,问了问价格,便坐上车,走了。
一路上,她时刻注意着后面和旁边的动静,生怕那人也跟了上来,好在走的快。
下了车,急忙着回家,却又时刻注意旁边的人,可能刚刚的经历让她有点太神经了吧。
现在已是正午,太阳很大,偶尔有风吹起路旁的树叶,“沙沙”的声音不时传来。
路上行人很少,路边店铺也是格外安静。莫名的,慕霰很不安,她双手紧抓着包,之前买过的防身小东西却是一样都没带。
加快了脚步,她恨不得立马回家。曾经厌恶过的家,却在这一刻变得额外想念。
再有一个拐弯路口,便能到家,慕霰几乎是用跑的。
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从一旁窜出来,拦在慕霰面前。慕霰急忙止住了脚,才没撞上去。
正打算说声抱歉,一抬头,对上的却是之前跟踪她的那人的脸。
慕霰的闭眼前,看到四周的景物在慢慢消失,或许,她也在慢慢消失。
……
人心之净,无善恶之分。雪亦纯净,无黑白两色。
若是可以,她想去北方,看看洁白纯净的雪。若是可以,她愿意当雪珠,如同她的名字一样,纯洁、干净。
正午的阳光明媚,照不亮这一方阴暗之地。
雪珠散了,慕霰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