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十一点二十分。今天大概是我第四次见到姥姥在洗澡时只开了走廊的灯,而没有开浴室的灯。
缘由,我是明白的。不记得是哪天了,奶奶(我们家特殊叫)着慌的说怎么灯不开啊,有风的声音啊什么的。她把排气扇打开了,因为不识字,所以不知道照明真正的位置,之前也不过是靠记忆开灯。她今年七十多岁了,把一切都该看淡的年龄,可我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种“窘迫感”。自那之后,我遇见的时候她都是只开了走廊的灯(走廊灯只有一个按钮),我也曾故作轻松,不在意的问,更准确的是给她传递信息:没关系。可以随便开灯,错了也没关系,我可以教你的。我也的确去教了她,她“故作”恍然大悟,说着这样啊这样啊。一遍遍的重复强调自己会了。至于为何说“故作”:一是,还没有真正明白吧,毕竟脱离文字,还是只能靠记忆,我的作用不过是帮她加深记忆吧;二是,从我的角度,是她即使知道如何做,也放弃了吧,因为怕错,怕给我们带来麻烦。我认为这是一种“窘迫感”。
而这种“窘迫感”映射到十八岁的我身上,更多的表现为:即使这件事曾经带给我窘迫的瞬间,但是,我仍选择下次继续尝试,而非去避免,原因是什么?实话,虽然我是朝气蓬勃的十八岁,可极缺乏所谓的不服输,和被人大肆赞赏的玛丽苏品格,我一直认为这是我数学学不好的原因。我不想避免,因为我在掩饰,掩饰我的不安,谨慎,唯诺。
我想成为泰然的大人。
——王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