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的创作
自2018年2月10号以来,我每天在简书连载一章《笙歌》,不经不觉已唱罢终曲,我想趁这机会聊聊这长篇小说的写作过程。
一部长篇小说的诞生,也得依靠自身的生命力。
我写《笙歌》的时候,每朝起来都会满脑子情节。故事中人昨天的遭遇,由于我要吃晚饭而被暂时冻结。今天他们苏醒后会如何继续呢?我变了“欲知后事如何 必须续写下回” 的心急人。吃罢早餐,连忙打开电脑找答案。我对故事主人翁们的命运的好奇,变成了一种推动力。原来一个长篇故事的原创者竟然并非这虚拟世界的“上帝”,可随意呼风唤雨,摆布一切。
整个故事最需要铺排和营造的,是背景框架。一个不育的人类世界,人口和社会结构究竟会如何演变呢?这方面需要研究,构想才合理。至于详情细节,大多是写作时的念头幻化而成的。但念头这东西一向不受控,更莫说悉心策划了。从这角度看,故事的发展并不全由作者刻意安排。情节之间有因果关系,节节相连;更曲折的布局也得顺理,方能成章。
当小说中人逐渐成熟,基因和个性成形后,他们的行为和心理反应更有了自己的规范,不能太勉强。于是一批凭空想象出来的人物,慢慢按照各自的性格和命运去闯,去爱,去恨,去面对无常变局。我只能像长大了的孩子的父亲:从旁观察,记录,评论,偶尔替他们加插烦恼来点缀人生而已。
笙歌是用中英文交替创作的,绝非互相翻译之作。用英文写了一轮之后,可能会遇上思潮气脉不通,脑袋里的人物闹情绪不作为,这时我会转写中文。很奇怪:情节上的死结,往往会因为语言改变了而自动松绑。这反复经验令我领略到文字的影响力。面对同一情况,我的观点会因应当时用的语言而有异。细想之下,其实除了禅宗高僧外,我辈凡夫不论心里想的,口里说的,笔尖写的,键盘打的,都必须由语言组织,内容不可能脱离文字的文化根源而完全独立。
由于语言和文化上的差异,我有时需要用不同的手法和情节去处理同一个情景,以确保主题完整及效果等同。这是笙歌和 Man’s Last Song 两个姐妹版本有不少细节不相同的原因。例如 “气功狂想曲” 一章,中文版可以借助家传户晓的道家修炼术语和传说而丰富;英语版则要另想办法演绎了。
故事完成后的“琢磨”阶段最折磨;琢了又磨,磨了又琢,离开 “完美”越来越远。Man’s Last Song 的出版也带来不少杂务,结果把《笙歌》终稿拖到去年中才完成。原来与英国出版商计划 2018年一月出版《笙歌》,但《笙歌》并非翻译作品,与英语原版不尽相同,而出版负责人不懂中文,沟通比预计困难,浪费了很多时间。眼看人生苦短,而我一向耐性不足,于是决定放弃:“不谈啦!不出版啦!可以吗?” 反正现代读者看电子多,看墨水少,何不在网上分享?刚巧发现了“简书”,就尝试一下吧,想不到这个巨大平台让我眼界大开,还认识了好几位“简书友”,也是缘分!
2018.3.29 于洞山
《笙歌》的英文版本 Man’s Last Song 是 Proverse文韵特别奖得奖作品,于2013年出版,曾经是香港大学校外课程英国文学的指定读物,在 Amazon 和 Book Depository 有售。
下一篇文章是我在香港大学图书馆讨论《笙歌》的讲座:《笙歌的世界》港大讲座。与会者对既苍凉又美丽的后人类社会都很好奇,讨论热烈。
《笙歌》这文集已经完成,再次感谢你的支持鼓励,我在另一个文集“短篇故事”内会陆续分享其他故事。我的主页文集还有游记影集和东拉西扯的杂念等,欢迎赐读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