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吴重阳依然余怒未消,“来啊!把刺客高悬于城门之上,让他们看看刺杀孤王的后果,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孤王我不是好惹的!”左右答应一声,赶紧把刺客拖了出去。
丁晟赶紧上前跪倒,“末将护卫不力,致使主公受惊,罪该万死!”
群臣一见丁晟都上前请罪,赶紧跪倒,一下子跪倒了一大片,“臣等护卫不力,请主公责罚!”
吴重阳看了众人一眼,缓缓说道:“起来吧!事情既已过去,孤王就不再追究了,也是孤王思虑不周,刚占领剑城,难免有刘氏余孽作乱,孤王命你们加强查察,断不能再有今日之事及其他混乱发生!天幸有常将军舍命护卫孤王,着即升常天常将军为卫尉,待常将军身体恢复后到任!”
“大王,不可!”循着声音一看,原来是吴国的大司空杨建,杨建是吴国的三朝老臣了,辅佐过吴重阳的爷爷、父亲,再到吴重阳,称得上是忠心耿耿,老成持重,为吴国文臣第一。
吴重阳请“哦”了一声,“不知杨老爱卿有何意见?”虽然说的是杨老爱卿,但是语气却听起来不是那么回事。
杨建对着吴重阳一拱手,“大王,虽然常将军手刃了刘剑安的首级,此番又以身舍命,替大王挡了一剑,但是老臣以为,之前大王已经升常将军为扬威将军,又赏金银各千两,此番又三次赐酒,对于常将军已经是破格提拔,莫大恩赏。卫尉一职,掌管宫门警卫,事关王家安全,请我主三思!”
“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提拔常将军?”吴重阳明显有些不高兴。
“老臣以为常将军原本是徐将军麾下的助军校尉,各方面情况还不是太熟悉,一下子执掌宫门警卫,是不是太唐突了一点。另外大王已经擢拔为扬威将军,就不要担任卫尉,升迁太快,恐怕对常将军也不是好事!”杨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吴重阳不高兴。
“常天将军今天能够舍命救孤,就证明常将军的一片忠心,担任卫尉正合适,又有何不可,刚才常将军替孤挡剑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吴重阳也较上了劲。
丁晟一看这两个人似乎要吵起来,赶紧一抱拳,“启禀主公,末将有不情之请。”
“讲!”吴重阳一搂袍袖。
“常天常将军是末将的义弟,又在末将的帐下听令,本来护卫大王就是他的职责,大王念其功乃是大王的恩赐,末将以为,常将军将养尚需时日,杨司空的话也不无道理,在常将军将养的这段时间里,末将陪常将军一段时间,也可以观察观察,待到常将军身体恢复之日,大王再行封赏也不迟!”
丁晟不愧是大都督,见识多逛,他这个话说得谁都不得罪,还能够撇清自己好多事。要说他了解常天,肯定不了解,这样的情况下,常天升为卫尉,着实有些不放心,出了事也少不了他的责任,干脆他做个和事佬。但是他也为常天以后的升迁打好了基础,这样也不会得罪常天。
“大都督此言甚好!”杨建在旁边答道,丁晟的话无疑给了他一个台阶,至少这个事情有了转圜的机会,他也并不是真不同意吴重阳的安排,不过确实出于担心而已。
“嗯!”吴重阳重重地嗯了一声,“既然如此,就依大都督所言!如待常将军身体恢复后,尔等不得再有多言!”
“大王英明!”
常天被送到了住所休养。吴重阳这边的庆功宴仍然在继续,不过有了刚才那一出,整个宴会少了点气氛与味道,庆功宴持续了三天三夜。
许是因为伤势太重,许是因为这些天心理负担过重,常天借此机会好好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吴重阳已经离开了剑城,回到了吴国的都城雁城。
吴重阳本来是要等常天醒来和常天一起回雁城的,但是考虑到吴重阳在剑城的安危以及吴重阳出来时日太久,且吴国南侧还有越国虎视眈眈,所以杨建及丁晟等都劝吴重阳回吴国。吴重阳自知身上责任重大,不能义气用事,于是带领杨建、吴玉峰、程昱等文臣武将启程回雁城。留下丁晟率领大军除了镇守剑城以及刘国的其他城池之外,继续收复刘国仅剩的一座城池——汉城。
剑城与汉城是刘国的南北两端,此番吴重阳亲率大军将剑城与汉城中间切断,且买通了汉城太守洛楷,吴重阳承诺攻破刘国后,汉城太守继续让洛楷担任,世袭罔替。是以吴重阳围困剑城,洛楷却坚守不出,不派兵救援,坐视剑城被困。
此番剑城已破,吴重阳自然要派人前往汉城,与洛楷进行交接。吴重阳更担心洛楷日后变卦,且汉城忠于刘剑安的大有人在,因此此番派丁晟率大军前往,名义上是接收,但是倘若洛楷有不臣之心以及尚有不服之心,就地镇压,剑城解决了,汉城已经是唯一的心腹大患,吴重阳可不想在汉城闹出点什么事。
临走的时候,吴重阳一再叮嘱,常天伤愈过后,立即回雁城,他在雁城等常天。
常天醒过来,立即有人禀报了丁晟,常天此番已经是非同小可了,吴王的红人,马上要升为卫尉,要知道卫尉是位列九卿的职位,职掌宫门禁卫,是红人中的红人。
丁晟急匆匆地就过来了,人未到,声音已经来,“贤弟,你终于醒过来了,可把为兄给急死了!”
常天心里一阵激动,倘若两人不是敌对的状态,丁晟可是一位性情中人,可以好好结交一番,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此时此刻,常天在心里不由一叹。
丁晟已经来到了床边,一把就抓住了常天的手,眼睛却灼灼地看着旁边的太医,“常将军是否已经全部康复?”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太医赶紧回答:“常将军身体非常好,只要醒过来,就已经无忧矣!”
“好,好,有重赏!”丁晟不由喜出望外,这才转过来看着常天,“贤弟,你醒过来我就放心了,要不然我无法向主公交待啊!”
常天赧颜一笑,“都是末将的错,害主公和大都督担忧了!”
“哎,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还有这个时候就不要大都督大都督了,叫兄长就可以,要不是贤弟挺身而出,替主公挡了那一剑,那为兄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本来这剑是要为兄来挡的,你是替为兄挡了一剑,以后,我们兄弟就是生死兄弟了!”丁晟高兴得在常天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几下。
常天不由皱了下眉头,丁晟的力气太大了,牵动了伤口疼。
“哦,”丁晟这才注意到是自己太高兴了,“哦、哦,不好意思,贤弟,为兄的太高兴了!你知不知道,吴王在雁城等着你呢!你啊,又要高升了!”
“常天愿誓死追随在兄长的左右!”常天一听丁晟要自己去吴国的都城雁城,赶紧说道,他想起了父亲那晚交待的事情,他必须随丁晟一道去汉城,就算不能保住汉城,也必须除掉洛楷,算是了了父亲的一个心愿。
“这个嘛?”丁晟面露为难之色,他倒是不希望常天离开自己,但是吴重阳临走时一再交代,常天一旦伤愈,即刻去雁城,他在雁城等常天,而且常天此去雁城,必定前途无量,他也不能阻止常天的前途啊。
“莫非兄长不想常天追随在身边?”常天看出丁晟有些为难。
“非也!”丁晟看着常天十分殷切的眼神,“贤弟,实在是吴王一再叮嘱,等你伤愈立即动身去雁城,他在雁城等你,而且此去,正如为兄说的,你必定是前程似景。”
“原来是这样,”常天看着丁晟,“常天只问兄长一句,兄长是否愿意小弟追随在左右?”
“为兄当然愿意啊!我们是新结交的兄弟,而且为兄算是看出来了,你那个助军校尉之职实在是太委屈你了,贤弟有勇有谋,有上将军之才,贤弟在为兄的身边,为兄定然轻松不少。”丁晟言词恳切,不似作假,看来是真认可常天了。
“这就好办了,吴王是说等我伤愈后即刻去雁城,但是小弟现在并不是伤愈,不过是苏醒啊,苏醒到伤愈可有一段时间的。所以小弟至少可以追随兄长一段时间,我曾经听徐将军说过,主公的下一步就是汉城了,兄长神勇无敌,此去汉城如探囊取物,常天随兄长一起,等兄长拿下汉城一起回雁城,岂不是美事?”
“这个?”丁晟一向惟吴重阳的命令是从,一听常天这样说,也颇有道理,不由有些犹豫。
“兄长,莫不是兄长真不想常天追随左右?”常天追问道。
“当然不是,也罢,为兄这就修书一封,禀明实情,相信吴王一定会应允的!”丁晟拗不过常天,又加上特别喜欢常天,于是答应了,又亲笔写了封书信,差人送呈吴王,三天之后,大军直奔汉城。
常天的心里暗道:“洛楷老贼,你等着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