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期末复习阶段，少不了的当然是各种各样的练习——就是各种练习卷、小测验。有没有想过，孩子们考试的时候是什么样儿呢？
试卷发下去了，我在讲桌上，看到学生们各种各样的表现：
有的人不假思索、奋笔疾书，期间连头都不抬；
有的人左顾右盼，就是不看自己的试卷；
有的人写一会儿想一想，再写一会儿；
有的人满脸茫然，对着卷子发呆；
有的人听到一点儿风吹草动就抬起头看一看；
有的人早早就做完了，急着就想交；
有的人完成之后，踏踏实实看着试卷检查；
有的人时间到了还是没完成；
……
交了卷子以后呢？
有的赶紧交，交了就跑出去玩了；
有的磨磨蹭蹭，也许有题目拿不准；
有的交完就天真地过来问“老师，我考多少分？”
有的不说话，围在老师身边看我判卷子，心里暗暗核对自己的答案对不对；
有的凑到一起，交流起考题来；
有的恍若无事，刚才的考试似乎只是一场梦；
终于判完试卷了，该发卷子啦！
有的同学拿到试卷就大喊“我考了×××分！”
有的同学很平静，看不出成绩是好是坏；
有的同学悄悄藏起自己的试卷；
有的同学偷偷落了泪；
有的同学一看到卷子，就拿起笔来改错；
有的同学毫不在意，任由试卷孤零零待在桌上；
有的同学直到上课老师要讲了，才开始找自己的试卷；
老师开始讲评试卷了。
他，身体坐得笔直，眼睛睁得很大，盯着黑板看；
他，时而抬头看黑板，时而低头写几下；
他，东看看西看看，好不轻松惬意；
他，讲这一题大叫“在哪儿呢”，讲那一题还大叫“哪一题？”
他，从始至终就没抬过头，一直写啊写啊；
还有他，翻翻桌洞、瞅瞅地上、转过头看看后面同学的课桌，“咦，我的试卷呢？刚才还在这儿！”
他，自顾自忙着，一张小纸片、一块小橡皮、还有自己的小手，摆弄摆弄，沉浸在快乐中；
讲评完了，该改错了。
有的低头写，有的到处看，
呼啦啦上来一群人，飞一样改完试卷，交了上来；
还有那么一部分，怎么催都不交，催得没办法了，硬着头皮说“我还没改完”，声音小得听不见。
二
而老师们的心情呢？也很复杂。
学生们做题的时候，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看看这个同学的，看看那个同学的，不断地在内心独白：
“你看×××，平时这个字就总写错，改了好几遍还是记不住！”
“那个×××，玩玩小手、看看窗外，天，他知道这是测验吗？”
“这么大一道连线题，×××居然没看见！不行，我得敲敲他的桌子。也不知道他懂不懂我的意思，唉！”
“×××怎么才做了这么一点儿啊，马上都该交卷了，还不抓紧时间！”
批改试卷的时候，唉，又恨不得化身成每个学生，替他们做。
哎呀，这题不该错啊！
哎呦，这道题分值太高了，惨了，班里又少了一个优。
这什么破题啊，出这么难，知不知道考试的是一/二年级小孩儿啊，你那么大的时候，你会做吗？
整天说抓基础，降难度，不要乱拔高，题还出得这么难！这么多花花肠子，孩子哪能考虑这么全面啊！
这是谁的卷子，天那！这么难的卷子也能考100，真厉害！
唉，这×××的，怎么才考这么一点儿分啊，这差距也太大了！
讲评的时候，真是恨不得变成千手观音，千头千臂，到每个学生的耳朵眼里去：
“×××，这道题是给你讲的，全班就你一个人错，你还不听！”
“×××，你听懂了吗就开始改？你真的听懂了吗？”
三
现在考试使用的不是百分制，而是等级制，不同地区、不同年级的等级标准也有不同。像我们的语文、数学评分标准是：
一二年级：95以上是优，
三四年级：90以上是优，
五六年级：85以上是优。
问题就来了。95是优，少一分就是94，只能是良。你能埋怨标准制定得太苛刻吗？
当然不能！标准就是标准。就好像60分就是及格，59就不是一样。
那些考了94、93的同学，遗憾吧？委屈吧？郁闷吧？
老师比你们还要遗憾、还要委屈、还要郁闷！
所以，知道老师为什么要反复讲、反复练了吧？知道老师为什么总逼着你不许出错了吧？
你今天生字错一点儿，明天拼音错一点儿，后天组词漏一点儿，大后天标点少一点儿；
今天口算错一道，明天填空错一道，后天看图列示错一道，大后天就四处开花啦！
一分一分又一分，分就这么没啦！
三国时，马虎（马谡）失街亭，（关羽）大意失荆州，使战局骤变。
现在每一次测验和考试，一分之差，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等级。
分分分，学生的命根，
孩子们，咱们丢不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