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让全家人都陷入沉默的夜晚,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目光呆滞地看着指针一分一秒的转过,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睡觉,就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2014年的端午节,那时我还在上初一,妈妈的服装厂里好不容易放了一天假,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拉着我来到了镇上唯一的小医院,在外面等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妈妈出来时眼睛微微有点泛红,什么话也没说,就要带着我回家去。
“ 今天端午节,中午我们去外婆家吃饭”。我点了点头。妈妈一路上都是魂不守舍,最后就沉默,还是沉默……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妈,怎么了?”她说“没事,等一下我们就到外婆家了。”十分平静,就像一汪死水,作为我,自然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氛围。
到了外婆家,妈妈进了外婆的房间,我便偷偷的躲在门外,耳朵紧紧地贴在墙壁,生怕遗漏了一句话,突然,听着听着,妈妈来了一句:“说不定还是良性的呢?”隐隐约约有外婆传来的哽咽声。“孩子,你这么不早点说呢?到现在才去检查。”外婆匆匆忙忙地跑出家门,询问了很多有经验的人,把她女儿的症状描述给他们,最后大部分人给出的结论都是:八九不离十是肿瘤……外婆沮丧的回到家,赶紧给我的爸爸打了电话,爸爸得知消息以后,连夜赶到家中,第二天早上,二话没说赶紧带妈妈去大医院了,家里所有的人都是心急如焚,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一个结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电话,终于过来了:“妈,是恶性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微微颤颤,好像始终不愿意说出这两个字,说出来的那一刻转头立马是痛苦流涕,甚至是崩溃。
很快,家里的人都知道了消息,自然也包括我在内,我红着眼睛哭也哭不出来,只怪老天为什么对我们如此不公平,但又有拿什么来谈公平呢?
从那一天起家里的整个气氛变得很压抑,每个人的负担都在一点一点的加重,从那一天起妈妈就一直在和病魔作斗争,四年了,这其中手术做了3次,化疗更是不用说,已经没有次数可言了。
我清楚地记得有一年,妈妈回来修养身体,也是刚化完疗吧,我看着她,一脸的喜悦,只是想告诉他,我过得很好,不想让她想她是家里唯一的负担,可是我看到她缓缓摘下头上帽子的那一刻,我强忍着泪水,满头黑发掺杂着的白发早已不复存在,我看到的是光秃秃的,一点点小绒毛,这就是与病魔作对的结果吗?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只是觉得非常非常的揪心,但表现出来的却是无能为力,“强颜欢笑”了。
终于,我初三毕业了,考了一个还可以的高中,那天学校通知我去拿录取通知书,我没去,从我考完的那天我就一直在想,我高中三年,然后大学,要给家里带来多大的压力,虽然爸爸说过,不管家里怎么样,都会供你上完学,但我自私地,悄无声息地做了这个决定,让家里所以的人都理解不了,亲戚也全部指指点点,说这么小,你出去能干什么呢?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我要去挣钱了,哪怕只是养活自己,哪怕是让姐姐和爸爸肩上的担子能轻一点,哪怕是给他们多一次喘气的机会,我就必须要这样做。
2016年八月份,我正式踏入社会,从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渐渐懂得各种人情世故,不得不说,这种环境真的是让人成长最快的,哭过,笑过,害羞过,迷茫过,坚持过,放弃过……每个月都会打电话回家,跟妈妈聊聊天,问问她的病情,逗她开心,总之,做儿女的,都是报喜不报忧嘛,我虽然年龄比较小,但该懂的我都懂,我也从没把自己但一个小孩了,因为我的家庭已经不许了。
现在还在工作的我,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初的决定,虽然现在只有过年回家才能看到妈妈,但我知道,她现在过的很开心,心态也特别好了,因为她知道她女儿长大了,懂得为家里分忧了。
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她的余生还有多长,我也不知道,但唯一确定的:妈妈,女儿可以陪伴你走完你的余生,你会平平安安的。
妈妈,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