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手上的皱紋
漸漸彎曲,很快就要指向死亡。
他們带着自己的秘密語言
雲話和風字母,全是
心靈在這荒年采集的符號。
悲傷淡去,轉而面對星得,
但是對於馬的記憶,對於女人的脚和兒童的記憶
從他們臉上浮現,流瀉向青草王國。
在大樹裏我們經常看見
動物側面的安詳的形象,
而風在青草中速寫——如果你高興——
奔馬和疾跑的兒童。
早課抄了挪威詩人羅爾夫·雅可布森《馬的記憶》。
正如雅可布森詩中寫下的,可以在大樹裏看到動物側面的形象,可以在風中的青草看到奔馬和疾跑的兒童。“個體無自性”,如果我們靜下心來深觀一種事物、一樁事件和一個念頭,再堅固的也會化為空無和融入永恆。從絕對層面上講,根本沒有“閱讀者”和“寫作者”;“我的詩”、“你的詩”和“他的詩”這樣的知見和分別,只有“我們的詩”。從這個意義上講,所有的詩歌和藝術作品的作者都是無名氏。
昨天晚上睡得早,晚課和流水账也没有寫,半夜醒來時,因心中有事儿不能入睡,便穿衣,打开電脑,补做昨天的晚課和流水账,寫完時已是凌辰三點鐘了。窗外黑漆漆的,街燈應該是在两點鐘時滅掉的。做完晚課,寫完流水账,一身輕松,脱衣上牀,很快入睡且睡得踏實。五點鐘起牀時,窗外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又下了一場好雪!
上班時,天還没有大亮,也許是天冷的缘故,路面上雪並没有融化。街路上車輛行人很多,大多是上班的老師和上學的孩子。没有被盐融化的雪很白也很綿軟,走在上面有一種説不出的感覺。天地一色,雪掩盖了一切,美的不再美了,醜的不再醜了。
今天上午上了两節課,两個的班的進度基本上拉齐了,都在講讀《赤壁賦》,二十班稍快,講讀了两段,一班稍,祇講讀了第一段的開頭。我非常喜歡課前講讀《論語》這個環節,無論講得多,還是講得少;無論是自己的感悟,還是從别人那裏借鑒,我都聽得仔細記得真切。一班的赵忠達講了一個拼盘,主干是“里仁”篇中的“君子喻于义”章,還嫁接上“誨人不倦”“學而不厭”两句。二十班的孩子講了“爲政”篇中的“爲政以德,譬如北辰”章。第四節下課後,全校打掃卫生排摆考場,明天高二年級要進行學業考試。高一、高三的學生中午离校,休息两天半。
下午休息,前幾天計劃休息了要去看電影《至愛梵高》。今天查看影訊時,東豐的两家電影院都已經下线了。好多年前,我就喜歡看梵高的畫,前不久又讀了欧文·斯通的梵高傳——《渴望生活》。上周周日下午看了《芳華》,原打算這一周的周末再看《至愛梵高》,没想到两家電影院都下了线。祇能在網上找來看了,而我一直用以下載電影的那家網站最近又被查封了,我真不知道還能到哪裏能找來下載的資源了。生活對文森特而言無疑是残酷的,然而文森特從没有放棄對生活的渴望與追求,讓我常常合上書卷輕拭眼角涙水的是梵高那在人生的磨難中摆脱了傳統的桎梏而化入永恒的美丽靈魂。
昨天就得悉余光中先生辭世的消息了。我最早讀余光中先生的詩應是在三十多年上高中、上大學時。除了《鄉愁》,他還有那麽多的詩曾驚豔到我,我無法向他表達我的敬意,下午在家裏休息時,找出大學時抄詩的本子,把那時抄的余光中先生的詩又重讀了一遍。“唯有求佛/賜我四翼,六足/讓我蘸水而飛/問每一朵芬芳,它曾經是誰”。
晚飯後繼續去西城區走步。氣温比前幾天略有回昇,但依然在零下二十幾度。想的事儿多,走的時間也就長了些,走步数也就多了一些。路面的雪早就被盐融化掉了,雖然嚴寒,但路面上濕漉漉的。有些時候説的話做的事既會傷人亦會傷己,傷己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而傷人則是罪莫大焉、百身難贖。即使這世界诱惑再多,人還是可以選擇平淡!
晚課剛剛抄完魏晋時期“竹林七賢”之一阮籍的《咏懷(其三十一)》:駕言發魏都,南向望吹臺。簫管有遺音,梁王安在哉!戰士食糟糠,賢者處蒿萊。歌舞曲未終,秦兵已復來。夾林非吾有,朱宫生塵埃。軍敗華陽下,身竟爲土灰。
抄了《論語·憲問第十四14·39》:子击磬于衞,有荷蕢而过孔氏之門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硜硜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則厲,浅則揭。”子曰:“果哉!未之難矣。”
抄了《禮記·檀弓上第三》:司寇惠子之喪,子游爲之麻衰,牡麻絰。文子辭曰:“子辱與彌牟之弟游,又辱爲之服,敢辭。”子游曰:“禮也。”文子退,反哭。子游趨而就諸臣之位。文子又辭曰:“子辱與彌牟之弟游,又辱爲之服,又辱臨其喪,敢辭。”子游曰:“固以請。”文子退,扶適子南面而立,曰:“子辱與彌牟之弟游,又辱爲之服,又辱臨其喪,虎也敢不復位。”子游趨而就客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