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出生于七七年,他们这代人很幸运,因为这个时代完美的躲过了大跃进,文化大革命,又恰好赶上国家恢复高考制度,更幸运的是他们亲身经历改革开放的全过程。
他们之所以能在忙完本职工作之余,还能发展一下业余爱好,吟诗作画,弹琴听曲,倾杯饮露,运动健身都略有涉猎,但最让他们倾心的是时不时的“笔墨生香”记录着以往的精彩瞬间。
这些时代红利让他们这些盛世“牛马”的生活更加有了丝丝生趣。
1勇敢的东哥

东哥的童年,恰好抓住了大锅饭的尾声。他还依稀记得生产队分玉米的事。
当,当,当……给大队看屋的苗狗子乐颠颠的敲着糖锣高喊:“集合,集合了,快去三队场院(打谷场)集合,分苞米了。”
不一会,各家各户都暂放手里的活计,三三两两的向打谷场方向聚集,母亲也带着东哥一起向场院跑去。
东哥穿着开裆裤,扎着小膀一扭一扭的,个小腿短却不甘示弱,紧着捣动,但还是被母亲拉下了好大一轱辘距离。
母亲着急的回头不时的瞅瞅,心想只要别摔着就行,得快点,要不然分不着好的,甚至可能捞不着。
还算不错,紧赶慢赶还是赶上趟了,打谷场早已人头传动,母亲环视一番,眼睛还尖的很,抓到许队长背影马上问到:“许队长,我家的是哪堆啊?”许队长回答道:“王四臣家挨着的就是。”
这个许队长五短微胖身材,一张酒糟脸,坑坑包包的,像红鳄鱼皮,说话粗声粗气,大家背后都叫他许大红脸。
母亲看到李四臣正站在一堆苞米前,也马上知晓自家的那堆,走近一看,不对,好像感觉比别人家的少好多。
不仅棒子小而且还有好多瞎苞米。于是赶紧回头又去找许队长,“许队长,许队长,我家分的苞米咋整的,棒贼小,还都是些瞎苞米,咋回事啊?母亲大声喊到,
许队长好像是没听见一样,背着手快速走向另一边,母亲看出这家伙的心思,也快步追去,嘴里也不闲着,“许大红脸,你往哪躲,问你话,你还假装听不见啊,把你能的。”母亲有些不满道,
村人们都直起脖子看着是咋回事,许大红脸厉声地说道:“干啥!许大红脸是随便叫的吗?家家都是一样,这是按人口分的,没毛病。”
“那你看看王四臣家,我们两家应该差不多吧!”母亲说道,大红脸不耐烦的回道“哪能分的那么准成,赶到那算那,嫌乎少可以不要。”
母亲的脾气腾的也上来了,声音高八度“不要,你家不要试试,你家都扎脖吗?少这么多,棒小不说,还是一堆瞎苞米,糊弄鬼吗?。
粮不够吃,大人能挺一挺,小孩子能挺吗?你要不分明白,那就别怪我不讲究,就拿你家的补上我少的,多一点我不要少一点都不行。”
大家伙看看东哥家这堆,属实如东哥母亲所说一样,大家伙也随声附和道:这可不像话,这不是挺欺负人吗?”
顷刻间,大家都聚拢过来围成了一个大圈,于是,东哥母亲马上叫身旁的村邻评评理。大家七嘴八舌得说:是不多而且苞米也不好,一穗不顶半穗。
许大红脸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大声喊:“都散开,都散开,有啥看的,就这样,赶到这了,没办法。”
母亲看着架势气的都有些哭腔了。东哥那时才四,五岁,但也明白这个大红脸一看就不是个好鸟,就攥紧拳头续满劲道照着许大红脸的屁股轰他一小钢炮。
这家伙回头一看,一点不犹豫上去就给了吉哥一脚,东哥一下踢飞到另一个苞米堆上,疼的哇哇大哭起来。
这下母亲可不干了,一下子就冲了上去,许大红脸咧咧钩钩的躲闪,大家都来拉架,母亲的指甲还是挺锋利的,几条血檩子不在话下。
其他村邻也群情激奋偷偷的来上几杵子。还嘟囔的说:“真不叫揍,居然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大红脸一看事态不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引起公愤了,于是勉强答应下晌补分。还别说那时的东哥人小鬼大还挺勇敢的。但就是有些自不量力。
而后许队长家大儿子结婚,女方要了2斤白面和2斤大米。但那个时代有钱也买不到,村里只有父亲是吃供应粮的,所以就求到父亲的头上要换些粮票。
母亲嫉恶如仇的性格怎能同意,抢白他说:“咋!许大队长可是能人一个啊,小孩子都不是对手哇!你也有求人的时候,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许队长也不敢言语,只能不停的道歉,竟敛好听的说了一箩筐,但也无济于事。最后还是三姑出面来说情才勉强给个通融。
许队长也悔不当初,对灯发誓日后一定多照顾东哥家。可这点照顾还没来得及实现,生产队就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