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前儿童还无法非常清楚的区分想像世界和真实世界,所以有些话大人听来是无稽之谈,孩子却会信以为真,有时候孩子说出的只是她直觉想说的,而未必是真实发生的。可是如果大人用非黑即白的真假评价标准去衡量孩子的语言,则可能伤害了孩子的幻想、自我价值保护或人格尊严。当孩子说出所“经历”的故事,成人要给出足够的宽容和理解,足够的爱和支持。要知道,一点支持可能造就一个科幻作家,一次否定也可能消灭一个瑰丽奇幻的心灵世界。现实是迟早要面对的,宁可晚一些,顺其自然。妈妈鼓励孩子的幻想,就是让孩子的思维插上飞翔的翅膀。
陪孩子过家家。模仿是心理学上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也是人类社会发展中文化继承的主要方式。塔尔德《模仿律》认为:模仿是先天的,是我们生物特征的一部分,人们通过模仿而使行为一致。模仿是基本的社会现象,是社会进步的根源,对于人类的社会生活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小孩子过家家正是经典的学习型模仿。从医院回来,宁宁模仿医生给妈妈听诊看病,模仿护士给妈妈输液,表情认真,非常投入;从幼儿园回来,模仿老师,大人都变成了小朋友,宁宁说:“谁没坐好就不发给谁苹果,我看谁还没坐好呢?”显然这是幼儿园老师说过的话,小孩子印象深刻,因为关系到能不能得到苹果。我和宁宁玩过家家的时候,最常扮演的角色是小朋友,宁宁则扮演售货员、售票员、妈妈、老师、医生、司机、邮递员、士兵等等,每种角色都有自己的特点,孩子把观察来的总结好的角色特点发挥到游戏扮演中,妈妈则被动的被安排着,一会喂我吃饭,一会给我打针,有时候还批评我“不听话”。假如我“哭”了起来,宁宁就把我抱在怀里,摸着我的脸说:“好孩子,妈妈在这儿呢,怎么了,别担心。”通过过家家孩子了解了一些基本的规则,表现出惊人的领悟能力和驾驭能力,而这显然不是我“勤奋”教育的结果。
赞美孩子的原创诗。宁宁两岁多的时候在小公园晒太阳,她靠着我躺在长椅上,仰头看着蓝天白云,说:“白白的棉花糖,白白的雪,白白的绵羊,白白的冰淇淋。蓝色的盘子,蓝色的海,蓝色的衣裳,蓝色的大被单。”现在看来不过是简单的组词,当时却让我惊喜的赞不绝口,大大的夸奖了宁宁的“才华”。词汇量多起来之后,她经常自己边跳舞边唱歌,当然歌词都是随口编的,比如“我的好妈妈,是个大美妞,我是小美妞,美妞爱美妞”“小兔子拉粑粑,拉的都是黑球球,黑球球滚呀滚,变成巧克力糖。”“银行银行真有钱,妈妈经常去取钱,取一百干什么,给宁宁买衣裳。”总之随口唱的都是日常生活看到的经历的,孩子自己觉得好玩的。有时候我也和她一起随口编唱,你一句,我一句,哩哩啦啦能唱好半天。我当然并不打算把孩子培养成诗人,我只要她有自由的想像力,并且因此而快乐就够了。
有一次我想写本儿童心理健康的书,配一些儿童画插图,于是求宁宁画一些让我选用。不设题目,自由发挥。结果宁宁一晚上就画了十多张,如此神速质量如何呢?当然没能入编辑的法眼,编辑觉得能登出来的儿童画必须是非常生动精美的,水平让读者称绝才行,而宁宁的画一看就是根本没参加过任何绘画班,有些甚至看不出来是什么。但我对这些画真是看的津津有味,爱不释手,特别是边欣赏边听宁宁说究竟画的是什么,更让我捧腹。其中有张画,是一头牛状动物,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九条腿,宁宁说,后面的是尾巴,两边是四条腿,中间那四条“腿”其实是牛妈妈的大奶头。顿时我就笑喷了。也许她的画画水平真的一般一般,但她的自由发挥得到了妈妈的肯定,自己也很开心。我把这些画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打算二十年后再给她看,给她看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奶牛。
听孩子讲故事。孩子们爱听故事,从故事了解丰富的世界,但大人们经常懒得讲故事,现在居然还有有声故事书,把故事书放到孩子手里,然后用电脑播放有声光碟,孩子爱听多久听多久。可是,谁和孩子交流呢?孩子边听故事边向谁提问呢?孩子和谁分享故事里的快乐呢?听到坏巫婆的时候,谁把孩子拥抱在温暖的怀里呢?所以,有声故事书并不能取代父母的亲子阅读。在给孩子讲故事的时候,并不一定拘泥书中的情节,可以和孩子一起把故事编下去,大人讲一会,孩子讲一会。比如“小红帽”来到外婆家,走到门口听见屋子里鼾声如雷,不像是外婆的声音呀,于是小红帽怎么办呢?进去还是不进去?回家找妈妈还是去请猎人帮忙?把大灰狼杀死还是送去野生动物园?在野外遇到狼该怎么办?用什么东西能点火求救?孩子的想像力是无限的,不要用一个老掉牙的故事结果局限孩子的幻想。
对于孩子的想像力,父母们得支持,不要对孩子过度保护或包办代替,直接丢出结论“不可能”“胡说八道”“世界上根本没有鬼神”“猫怎么可能飞呢?”。这样会使孩子失去很多自我探索的机会,也会引起他们的抵触心理。不要熄灭孩子的幻想火花,不要下绝对化的结论,不要羞辱孩子,不要嘲弄孩子认真说给你的那些“不可能”的事。
每个人都该在内心深处保留一份童真,快乐的充满想像力的纯真。没有幻想就没有创造力,没有科技的进步和社会发展。当一个人成年之后,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相信”,那将是多么的无趣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