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在一种运动、流动和过程之中。变化着的认识造成了生活的变化;反之,变化着的生活也造成了认识者意识的变化。这一运动、流动和过程把我们投入了无休止的征服与创造、丧失与获得的漩涡之中。我们在其中痛苦地旋转,大半是屈服于潮流的力量,只能偶尔在有限的范围内尽自己的努力。因为,我们不仅仅是生活在一个一般地属于人类的状况之中,而是当这一状况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中呈现出来时,经历着它。它来自以前的状况,并向其后的状况演进。
任何想要阐明当代状况的人都必须从考察下述问题开始:当代状况迄今为止是被如何看待的?它是怎样产生的?一种状况一般地说来是怎样的?它表现出哪些方面?对于人的本性的问题,今天的答案是什么?人类正走向怎样的未来?这些问题回答得愈是清楚,我们将愈是确定无疑地经由知识而进入无知的不安之中,将愈是迅速地到达这样的边缘:在这个边缘上,人认识到自己是个体。
存在着一种普遍的信念,认为人的行动是毫无结果的,一切都已成为可疑的,人的生活中没有任何可靠的东西,生存无非是一个由意识形态造成的欺骗与自我欺骗不断交替的大漩涡。这样,时代意识就同存在分离了,并且只关注其自身。持有这种信念的人只可能产生关于他自身之空无的意识。他关于毁灭的结局的意识,同时就是关于他自己的生存之虚无的意识。时代意识已在空虚中完成了一个大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