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附生活之旅(6):未名鸟之死
我一直在深深自责,我亲手结束了一个鲜活的生命。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我是非常善良的,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生命,但造化弄人,我居然结束了一个活蹦乱跳的生命。
是我的错吗?我反复的问自己,无数次的自我安慰说,不是你的责任。但我还是很在意,毕竟,这生命是在我的面前结束的。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曾想试图挽救这个脆弱的生命,但事与愿违。
我只不过是打开了一下自己的家门。我下班了,准备回家做饭,打开家门,你却倏地从客厅的茶几上飞腾而起,朝着客厅上的落地窗扑去,你踉跄的顺着玻璃往下坠落,几片羽毛轻轻地飘落,但你很快的又展翅飞翔。
或许是我的冒昧惊吓了你,我的不请自入惊扰了你的光临。我只好迅速的往后退,掩上门,我想不打扰你的生活,让你能安然的选择离开的路,只要你没有看到我,你一定会平静下来,你一定能从容的夺窗而出,飞入你来时的自由的天空,继续过着你无束的生活。
是我错了。事实证明,我一厢情愿的做法却加速了你的生命的结束。我没有意识到刚才你那重重一撞,已经使你失去了清晰的意识。我以为,我的退出,可以减少你的恐惧。或许,我应该开着门,退出客厅,消失在你的视线里,这样,你就会多一条出逃之门。我错了,当我在门外听到客厅里的“扑通”“扑通”拍打的声音,我知道我错了。我的心为你每一次的重重地撞击而忏悔,为你的每一次的嘶鸣而心疼。你要冷静,盲目的冲刺是徒耗生命。俗话说:老马识途。你这大自然中的精灵,苍穹中的傲物,你怎么连马都不如。我在默默地为你祈祷,并心疼的骂你:你是只傻鸟!
一阵阵的拍打之声,我真正意识到我错了。我及时纠正我的错误,我要为你敞开逃生之门。我再次将门推开,并迅速消失在门口。就在我一推门的刹那间,趴在墙壁上的你再次惊慌失措。一个俯冲呼啸而出,你在犯着刚才同样的错误。你一头砸向了玻璃,玻璃上留下了你的血迹,只见你从玻璃旁直直的滑落,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无力的翅膀拍打了几下,便不能动弹了。
我很伤心。我本想给你多留一条生路,却没有想到却加速了你的死亡。只怪你是个畜生,看不清人类的玻璃,人类的多少东西都蒙有层层的障碍,陷阱无处不在。你这个蠢货,至死都没有弄明白夺你生命的是什么东西,至死也没有弄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我俯身拾起这个弱小的生命。淡绿的羽毛,光滑光滑的。你奄奄一息,也许你想继续挣扎,但你确实没有了力气,偏瘫着头颅,该是折了的,唯眼睛还在半睁着,脚慢慢地垂了下来,眼睛终于全合上了。
一个生命就这样的结束了。我无辜的、无奈的,我试图补偿却无济于事。我只能默默为你哀悼,你这只淡绿的小鸟。
郭细林 2013.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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