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花瓣倔强的不肯离去,
一朵雪在花瓣上悬了梁,
一只蜂卧死在花瓣上,
说不清是太冷冻死的,还是花少饿死的。
冻死的草芽下又拱出新的命点,
雪还在下,
万物不断觉醒 。
我不停出发,又不停终断再重新出发,
还未曾认真打理过自己的人生路,
便潦草过了半生。
这中年,
拼尽全力,却也只能跌跌撞撞的勉强温饱,
酿酿跄跄的没有一个中年人想要的体面。
我想要一个中年人的行头,
我是说,
能配得上这个威严年纪的深度,
格局,阅历,与生活对抗与世界相处的能力。
我常常为,
自己在凛冽而尖锐的寒北要死要活,
而感到羞愧,
又常常庆幸,软弱,
有寒北替我开了罪。
我的中年,就猝不及防的陷在我的兵荒马乱里,
它衣衫褴褛东倒西歪满面灰尘,
它布满蛛网却饮金轮酌青光,
它倔强的把一次次滑落的担子,
举在不堪重负的脊梁,
它不甘的一次次抢娶花朵种在自己的眉眼上,
它手持烟火,胸揽星河,
它掌纹错乱,指纹清晰,
它攒着破烂想购买珍宝。
它什么都想要。
中年人的躯体被内在的各种意图厮杀得乱七八糟,
又在乱七八糟里归置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