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很小,什么消息都传的很快,尤其是坏消息。
“你学校考第一的那个小伙子还上学吗?”晚饭过后老妈上坐在沙发上瞪着一双充满八卦气息的大眼睛问我,“李向亭?我今天还碰到他了呢。”显然,老妈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转身对着老爸开始燃烧起了八卦之魂。‘‘听说小莱他们学校哪个李向亭家破产了,他爸和小三跑了孩子马上要高考,哎~他爸真不是个东西……”赵莱听到这里就坐不住了,赶紧回卧室给李向亭打电话却始终打不通。虽然两人不是同班,但在赵莱看来两人也算是哥们家里出事了都不吱个声。赵莱第二天刚到学校就直冲李向亭班级,结果人没找到,却被通知李向亭退学了的消息。敢情大家都知道了就自己蒙在鼓里呢,明明昨天还打了招呼呢。赵莱越想越气,也没心思听课了,不自觉的回忆起了之前和李向亭相处的日子……
关于我和李向亭的第一次相遇开始于初中升高中的一千米体测上。我俩一起摔倒了,准确的说是被我绊倒的,但真心不是故意的。因为后面还有测试项目就匆匆说了句抱歉俩人就接着考试了,结果,满分30的体育考试,赵莱只得了8分。
“我还以为你骗我呢,厉害了赵莱,体育八分还能考上第一高中呢!挺好的了,700个人考了第699名。”说话的“贱人”是我的发小儿——宁小辉,每次他一张嘴我就有一种掐死他的冲动。“跟你比还差点,没你秀,700个人你考第700名。”在反复确认大榜上只有700个人之后,我们都可以确定自己没看错自己的名次了。赵莱全年级倒数第二正数排名699,宁小辉全年级倒数第一正数排名700。没出意外,我和宁小辉同分到了最差的这个班——高一(11)班,宁小辉极不情愿,偏说这个班级不吉利,要让他打一辈子光棍。
看完排名以后,班主任领着各班学生操场集合,升国旗,奏国歌,新生代表李向亭发言。“咦~新生代表不是你一千米拌倒的那个人吗?”宁小辉一边拽我袖子一边说,我往主席台上一瞅“我去,还真是!”
“你看看人家,同样都摔了一跤,人家怎么是学生代表,你怎么是倒数滴呢。”听着宁小辉又开始“犯贱”,我抬头看向正在慷慨激昂发言的李向亭,心中也不由的感叹他是个狠人了,只是我当时怎么也想不到会和李向亭纠纠缠缠小半辈子。
在一阵掌声雷动中校长完成了最后的讲话,大家被班主任带回班级进行下一环节——自我介绍。赵莱一上讲台就能感觉到同学们一丝丝的小骚动,应该说是女同学的,这倒不是太意外。赵莱同学一双大眼睛小酒窝铁随老妈王女士,拍百天照的时候就被夸长得白净生了副女孩面像,不过这身高撑死也就170cm真是不能再多了,但是小赵同学仍然坚信自己还是有生长空间的。
按名次介绍,等宁小辉下了讲台,班上的同学也就都认识全了,11班还是有几个学霸的。班上第一名的小姑娘叫金好,简单梳个马尾辫,入学成绩在年级排名也挺靠前的,从进班级开始赵莱发现宁小辉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人家。赵莱心想,这个傻子怕不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吧?
赵莱的座位在第四排,老师本来想安排一男一女坐同桌,可惜班上男多女少,排到赵莱这女生就不够坐了,没办法,只能男生们坐一起。宁小辉想和金好当个同桌,但这个成绩过于悬殊,无奈被分到了最后一排,享受单人单桌的特殊照顾。宁小辉心里极度不平衡,小声嘟囔着:“倒数第一坐最后一排有情可原,凭啥倒数第二名就坐中间还配个同桌呀?”“可能是娟姐沉迷赵莱的美色吧!”说话的是宁小辉的前桌刘建国自我介绍的时候自称外号大果子,娟姐是他刚给班主任起的昵称。听到有人搭话这宁小辉可算找到组织了,两个人挡着嘴巴可是唠开了,眉飞色舞的说了几句,刘建国的同桌张欢也接着申请加入‘群聊’了。
赵莱的同桌是体育生林子逸,刚烫的一头小卷毛,还没等赵莱细看看他这同桌长什么样呢,就听林子逸不确定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的说:“就是你把我们亭亭腿干折的?”赵莱一脸懵圈,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李向亭,忙问:“腿折了?李向亭吗?”听完赵莱的疑问,林子逸好像听了笑话似的,哼了一声说到“他没找你就算了。”大家刚安静下来,娟姐就让男同学去搬书去了,赵莱路过一班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李向亭,心想找机会要仔细问问才行。
转眼已经开学一星期了,要让赵莱对这一周做个总结,那就是两个字--噩梦!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赵莱明明是个吊车尾的成绩,也就想当个没什么上进心的小透明,偏偏老师们好像特别喜欢他,节节课都有提问,尤其是班主任娟姐,还让他当了物理课代表,不仅每天早上收作业送到办公室,娟姐还会把赵莱的作业本单独拿出来批改。这让赵莱想抄作业都没法抄,赵莱心里的苦真是说不出来呀。
娟姐大名何美娟,年纪看着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长得白白胖胖的,今年是她第一次当班主任也是班级的物理老师,娟姐上课总是压堂,但她和其他老师不同,她压堂不是因为讲课而是每天给同学强灌一波心灵鸡汤,就像今天的物理课就是以娟姐引用了蒲松龄的自勉联“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伴随着同学们激烈的掌声中结束啦。
课间休息,赵莱又去了一班门口蹲点了。赵莱基本上一下课就去一班走廊待着,他就是想问问李向亭的腿是不是真折了想给人家好好说声对不起。但这李向亭真是厉害,人有三急这件事在他身上根本体现不出来,下课了也是在座位上动也不动。赵莱正纠结着要不要进去叫人的时候,就听到了甜甜的一声:“李向亭,能出来一下吗?”说话的是之前张欢说的那个校花楚言,赵莱咽了口吐沫点点头心里感叹"我擦,真好看!”等他回过神来走廊里已经有一圈人把楚言和李向亭围在中间了,赵莱一个跨步挤到了前面,他可不能错过什么好节目。
“我是三班楚言,很久之前我就听说过你了,你有女朋友吗?”“没有”楚言虽低着头,但仍能看见嘴角带着笑意,听到李向亭说自己没有女朋友便赶忙把头抬起来,笑的更甜了。见她从身后拿出个小礼盒递给李向亭周说:“给你的,这是我自己编的平安绳。”周围同学们开始起哄,赵莱看着一米八的李向亭也做好吃狗粮的准备了,谁知李向亭却面无表情的来了一句:“我不需要。”说完就扭身回班级了,还好打了上课铃,要不然这尴尬的局面真不知道楚言怎么收场。
同学们对于楚言表白被拒也只是当个小新闻传了两天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对于张欢来说,那就不是小事了。张欢作为楚言的头号大粉头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在女神被拒的第三天突然提出了晚上请我、丁小辉和大果子喝酒。本来以为是陪张欢借酒消愁,蹭吃蹭喝,谁知道是自己跌宕命运的开始。
两口啤酒下肚,张欢竟然说周末要和李向亭约架。“什么?你有病吧?"虽然刘建国平时脑袋不灵光,但这句话得到了我和丁小辉的一致赞同,“大果子说的对,我看你就是有病,人家没同意和楚言处对象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找李向亭约架,显着你啦!”丁小辉接着补充道,我也觉着张欢要周末找李向亭约架这件事没法让人理解,但张欢好像铁了心要和李向亭比试比试。明明是想劝张欢放弃这个想法的,结果张欢的这张嘴真是有两把刷子,先是娓娓道来他是从何时对楚言念念不忘的,再让丁小辉用自己和金好换位思考,一通兄弟情义给大果子洗脑,从七个葫芦娃救爷爷、、西游记取经刘关张结义再到钢铁侠牺牲了自己拯救了全人类,当然,最后,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拨通了一个不知道张欢从哪里要到的手机号码,响了没几声电话就被接通了,传来的声音干净清脆“喂?哪位?”“你~声音真好听,对不起,嗯~哪个,周末我要见你,对,唉~我们周末见。”话音刚落赵莱就赶紧挂了电话,这边几个人都异常兴奋,热血沸腾,但电话那头的李向亭盯着陌生来电一头雾水,“醉鬼?周末见?也没说在哪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