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味的冬季和难忘的雪(童年回忆五)

        冬天是寒冷乏味而又无聊的,每年一月份的雨雪非常充足,一整个月见不到几日大太阳。在天天下雨的日子里,时光如同麦地里的种子那样了无生趣。

        大雨下个不停,我们家的瓦房屋便会漏水,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伴随着滴答滴答的雨水声,早早的便没有了困意。醒来之后屋子的地板上很多地方都有积水,我把自己房间的积水用扫帚清理好以后,经常看着门外的大雨发呆。那个时候的路面还是没有修过的泥土路,遇到大雨便会泥泞不堪。一脚踩上去便会有一个很深的脚印,走不了几步整个鞋子便会拖着一大块泥巴,让人寸步难行。被困家中的日子里,好玩的事情是非常少的。大人们经常会聚在一起打麻将和扑克牌,小孩子则会撑着伞到一个有电视的小伙伴家里聚在一起看电视。总之大雨封锁了大部分人的室外活动,只能聚在一起无聊的打发时间。我在很多时候,只是无聊的看看喜欢的书和字典。

        在傍晚的时候,我很喜欢看房檐上雨滴落下的时候,因为滴着滴着,雨水会从上面开始慢慢结冰,最后形成一条冰锥。有些冰锥会很长很大,形成一整排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有趣的,就像一排长短不一的长剑。如果第二天没有下雨的话,形成的冰锥会比较长而且很坚固。这个时候父母就会拿扫把柄把冰锥捣断,以免化冻的时候掉下来砸到人。我们通常会主动和父母一起弄,因为我们会挑最长最粗的,一只手握着冰锥,另一只手用棍子小心的用力去敲打上面,防止冰锥直接掉落摔的碎成一地。成功拿到手以后,我们便可以用冰锥相互比划了。军军最高,拿到手的一般是最长的,他会对我和波波说我的是最大的最好的。波波挑的一般是最好看的,而我的是最粗的。接下来我们便拿着冰锥相互往对方身上戳,就跟击剑一样,谁戳到的次数多谁最厉害,一般是波波最厉害,因为他的用起来最得心应手。

相比之下,下雪就要好玩很多了。跟下大雨不一样的是,雪夜是非常宁静的。直到早上八点多天完全大亮以后,才慢慢的有几声狗叫,屋子后面陆续有行人赶街的脚步声。早上一般是没人起床的,直到我感觉憋尿憋不住了,才会慢慢的把头伸出被窝,然后伸出手半躺在床上把棉袄穿上,然后一下子冲向门边,打开门站在门口就地解决。那个时候的门还是那种木头门,到处都是缝,漏风很厉害,自然也有很多雪飘进了大屋。一开门便是白茫茫的一片,放眼望去看不到头,远处是雪与天相接的感觉。不过我并没有心思新手这雪白无暇的世界,便匆忙跑回去钻回了被窝,等到十点多才起床。起床以后,看着到处都是雪白的世界,我便去外面走一走。

刚一踏出去,感觉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雪非常的软,但是很厚,深过膝盖以上到大腿的地方,所以我走的很慢,小心翼翼的注意防止摔倒。到了大片空地的时候,我便伸出手让雪花飘在我的头上,落在我的手上,钻进我的脖子里。我想要抓住雪,可是雪在落下的瞬间就融化了,可能美好的东西大多转瞬即逝吧。接着我就在雪地里面把雪团成球,就像夏天的雪糕一样,有时候我还会咬一口尝一尝雪的味道,只不过雪确实没有味道,没有雪糕好吃。

那个时候我没有戴手套,所以很快一直玩雪的手便被冻的通红发热,我便回家喝开水,跟爸妈一起扫除门口的积雪,便准备吃午饭了。只不过玩雪给我的手留下了冻疮的病根,直到二十年后我在南方生活才没有复发过。

等到中午吃完饭以后,才是雪天好玩的开始。那个时候小伙伴都起床吃完饭了,我们便一起拿着锨和扫帚去堆雪人,打雪仗。堆雪人是很快的,我们把雪扫到一处之后,再用手团一个大的雪球,身子和头就好了。接着我们用树枝给它画一张嘴,再在最上面插两根葱或者胡萝卜,用两颗弹珠按在上面当作眼睛,一个雪人便做好了。如果还想要好看一点,可以从家里拿一顶草帽或者好看的女士遮阳帽,再围个围巾,就很洋气了。堆玩雪人之后,我们一般会三四个人一组打雪仗。打雪仗是很考验反应速度和准头的游戏,被针对的话,会被砸的浑身是雪。我的躲闪能力还是不错的,只是有时候弯腰团雪球的时候被人偷袭,从背后把雪球塞进脖子里。这个时候的第一反应就是脱掉外面的棉袄,然后把雪清理干净。然后追那个捣蛋的人,一直追到他,然后痛打一顿。

下雪的第一天是不冷的,雪停了以后的第二天才很冷。不过第二天一般是上冻,也就是结冰,那是我非常期待的。虽然我个子小,但是很灵活,平衡性也很好,所以很少摔倒。早上吃完饭以后我们便到屋后的去找结冰的地方去溜冰,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们便试着去路边的沟里,只不过那样不太安全,需要多冻几天才更坚实。找到溜冰的地方,我一般是小跑之后,然后张开双臂自然滑行,这个时候可能会有对面的人一起滑,或者后面也有人一起冲过来,不是很小心的话,就可能会撞在一起摔倒。一般我都会巧妙的避开他们,这是我少数玩的厉害一点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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