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随想
感谢周末。久违的快感,在家弹琴唱歌。
每一个周末,如果不用早早起床,如果不必时不时地看看工作群有没有通知,我觉得最好的放松方式莫过于到安静的图书馆读书,或者在家关闭门窗,自我陶醉般地弹弹钢琴唱唱歌儿——我太喜欢音乐了,音乐是一种疗愈,是一种享受。
对音乐的这种喜欢,我自己认为其启蒙应该是我的老家——山西武乡县的一个村庄。
我的出生不在那里,准确地说是三岁到六七岁生活过的一个地方。
因为年龄小,时间短,好多人和事都渐渐淡忘了,但是唯独对村里的大戏台印象深刻。村庄不大,有一个很大很高的戏台,在戏台和供销社中间有一大块空地,我曾经和小伙伴们在戏台下的空地上看过村里人唱戏——准确地说是唱晋剧,也在戏台下看过电影,应该是劈山救母。不知什么原因,我喜欢听戏,咿咿呀呀的曲调很好听,但是害怕他们的装扮,特别是戏头和戏妆。
后来随母亲投奔父亲,开始上学,就离开了那里,从此一别四十年,再没有回去。但是晋剧作为幼年期的音乐启蒙,却在心中潜藏下来。
没有了戏台,好在还有父母亲的歌声。他们年轻的时候,如果哪天心情好,就会在干活儿的时候不经意地哼唱,具体曲目不详,曲调却是非常熟悉的。
后来家里添置了收音机,每天早晨起床听小喇叭。那熟悉的播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对学龄前儿童广播”,接着就是一段熟悉的开场曲和小喇叭开始广播啦,之后明亮的“答滴答答滴答”的唢呐曲吹起,成了我童年时期为数不多的精神寄托。
收音机里还有一个必听节目——每周一歌,当时的流行歌曲差不多都是通过这种渠道学习的,当然还有电影院的大喇叭,也会有名家名曲,譬如程琳、朱晓琳、郑绪岚......妈妈的吻、信天游、《少林寺》主题曲、小螺号……晋剧名家王爱爱的曲目,还有河南豫剧也都是我的菜。
上小学期间,学校里应该开设音乐课,但是我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三四年级以前有没有音乐课?四年级以后,我们搬进了楼房,那时莫名其妙地喜欢唱歌,天天盼望着每周一次的音乐课。但是真该死!很多时候这些副科会临时取消,或者被主科老师占有,一而再再而三,音乐课上的次数就寥寥无几了,在盼望、失落、再期待的循环往复中,倒越加刺激了我对音乐的喜爱。我还是格外喜欢音乐课:喜欢看老师踩脚踏琴教唱的样子,也特别痴迷脚踏琴发出的乐声,我想弹琴,像老师那样弹琴,但是脚踏琴平日是放在一个年级老师的大办公室里的,能光明正大地去老师办公室,又可以偷偷弹琴的机会,恐怕只有大扫除了。于是我就盼着每一次大扫除,老师肯定要挑选认真负责的同学去打扫办公室,每一次我都急切地举手响应,然后就能见到脚踏琴,再趁老师出去的时候,掀开琴盖,吱吱扭扭弹一遍C调音阶,我是怎么知道中央C、怎么找到C调音阶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反正我会,后来还能在同学家的小电子琴上弹出《上海滩》的曲调呢。也由此,我喜欢123胜过喜欢歌词。一般情况下,老师教唱两遍歌曲后会要求同学们齐唱,那时,我就不再和同学们一起唱歌词,而是很另类地和唱谱子了,那种对123的痴迷和执着不知道算不算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儿天赋。
不过我确实承认,学艺术不是光有兴趣,且热情十足就够了,在天赋方面我真的差很多,虽然音准节奏不错,可是音域和音质不具备,经常处于我想唱歌可不敢大声唱的状态,我想弹琴那更是堪比白日梦。那个年代,想穿一双红皮鞋,想背一个双肩皮书包都是多少年的愿望,想弹琴无异于痴人说梦!想的念的多了,我就真成了那个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手风琴,至此晚上经常会梦到自己拉手风琴,拉着拉着就发不出声音了,又急又气,低头一看竟然在拉一块毛巾!这样的梦无数次地重复,以至于今天的我还能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