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日下午三点多,我们坐老公同学的车来到昌黎,大部分人员已经到了,我们算到得晚的。去了以后拥抱、相认完毕老公就换上了他们定制的印有“八一”字样和学校名称的T恤,然后开始乐此不疲地集体照、家属照、小班照、三三两两的朋友照,老公还不忘拉着我反反复复地照,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这欢乐而珍贵的一刻永远地留下了。
旅店在沙滩边上,名字很好听,叫“水云间”,住宿条件不算好,但房间的电视机很有特色,好像真把我们带回了八八年。
老兵们在一起好有感觉,不知道哪个带了哨子,动不动吹得“咻咻”的,吃饭啦,拍照啦,起床啦召集起来比微信还管用。
晚饭前,他们放起军歌,屏幕上开始展示当年在学校的照片,一张张年轻、稚嫩甚至有点傻乎乎的笑脸,对比今天或白了头,或秃了顶的树皮脸儿,每个人心里都升起一种辛酸而神圣的感觉。三十年弹指一挥间,三十年酸甜各不同。
聚会有主持人,有队长讲话,有学员发言,时不时还来次全体起立,完全是军队作风。发言的同学写了满满三页小字,其认真劲令人感动。读着读着,他说看不见了回座位从包里掏出副老花镜再继续,这一举动,又令大家感慨万千。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有人问再过三十年大家在哪里?引起一阵短促的似乎没有尾声的轻笑。
我的左前方是他们队里唯一的一名女同学,右侧是老公,对于没有当过兵的我,他们脸上庄严、肃穆、神往的表情是我无法体会的情感,但我左看看右看看,慢慢地对老公多了些理解和心疼。
不可否认,他们都是有信仰的人。我为他们从内心深处焕发出来的信仰之光而感动,同时也为他们祈祷,愿天不负他们之虔诚。
仪式结束开始晚餐,他们喝酒、敬酒、四下攀谈,还有人唱歌,唱得真不错。但歌声激昂,音响喧天,整个现场震耳欲聋,幸亏“水云间”除我们之外再无其他客人。我听力不太好,有人和我说话我一点都听不清楚,所以无论他们说什么,我都使劲点头并报以礼貌的微笑。十点后在老公不满的目光下,我溜进房间先休息了。
早晨五点多,老公催促我起床和大家一起到海边看日出。我以自认为还算麻利的速度刚刚洗漱完毕就听到了集合的哨子声,伴随着“起床啦”的呼唤,大家争先恐后地向海滩跑去。
来到沙滩上,太阳还在地平线下但光芒已经透露出来。我们等呀等呀,一边兴奋地相互拍照,不经意间,半个太阳就跳上了海平面。
清晨的风吹得我有点冷,我裏紧了围巾勉强配合老公又拍了些照片,当我犹豫着要不要看下去的时候,太阳突然一跃而起离开了水面,顿时光茫万丈的感觉。我心里也很喜悦,总算完整地看了次日出。
此时是5点55分。
后来我嫌冷先回,老公还留在沙滩上兴致勃勃的,一会儿微信收到他发给我的照片,我开始没看出什么高明之处,直到他后来给我炫耀,我才看出原来有两只海鸥正好一左一右飞在太阳的边缘。
吃过早饭,我们去游览了北戴河和山海关,下午又去另一处海边看日落。
时间赶得特别巧,我们下车时,太阳还整个儿的在海平面上,才过了一会就落下去半个,后来,就在我们的注视下,像被海面下什么巨大的力量拉着一样眼看着它一点点地往下掉,不到两分钟,它就完全消失不见了,海面上仅剩夕阳的余辉,宛若终将逝去的青春或人生,再留恋,再感叹,亦如日出日落,白驹过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