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绿道旁,弥漫着栀子香,散不去一丝伤,这地方有欢笑有悲伤。”
深夜里,寂静的歌词缓缓地流淌,那些曾拥抱过你的人,如今是否还在身旁?任时光慢慢沧桑,我们从雪白的童话世界走向了光怪陆离,一路上,你与谁静静歌唱,谁又与你共赏夕阳?
”匆匆那年,我们一时匆忙,撂下难以承受的诺言,只有等别人兑现,不怪那吻痕还没积累成茧,拥抱着冬眠也没能羽化再成仙。“
那些年,王菲的一首匆匆那年唱哭了多少人?有时候,我们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而哭,只是,恰当的氛围下,泪水怎么也止不住。电影”匆匆那年“里,方茴和陈寻从最初的相痴相恋,到最后的各奔东西,如何去怪这离散?我们总是习惯了将一切归咎于”青春“——青春注定了散场,青春注定了离殇。电影的最后,方茴在陈寻书上写的一句话——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
青春终了,我们也就喝完了这杯离席的酒。
我和他相识在一场聚会,也散在一场酒席。
大多人的青春期里总归是追求个性,我们有约不完的会,喝不完的酒,吃不完的饭局。那是很平常的一次聚会,却因为他,而变得有些不同。
因为有共同的朋友,我们相遇相知,甚至相谈甚欢。他有好闻的柠檬味,也有挺拔的身高,说起话来不急不缓,吊人胃口,却又耐人寻味。因为一场转盘游戏,我俩成了”天涯沦落人“。朋友们在周围起哄,我看着他,微微偏头,他看着我,会心一笑,于是,我们手挽手,看着对方的眼睛喝了一杯交杯酒。怎么形容那个时候呢?就是——你有没有见过万马奔腾亦或是整片夜空中开满了大片烟花的场景?迷幻的灯光洒下,他的眼里有光。
那一天,他送我回家,朋友们在后面跟我们挥手道别,眼神意味不明。路上,我借着酒力,问他是否有女朋友。记得,他当时说——如果你同意的话,那么,我有。
你听过最动听的情话是什么?那天晚上,我听到了活这么久以来最动听的一句情话了。
后来,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甚至都没有任何告白。我们一起去逛街,他负责提包,我负责傻笑;去游乐场玩,他负责排队,我负责在一旁坐着无聊;吃东西的时候,我负责挑自己喜欢的,他负责吃我剩下的,我们总是有不同的花样去玩儿。
他跟我一样喜欢看”矫情电影“,什么”被偷走的那五年“、”滚蛋吧!肿瘤君“,我们看得乐此不疲。记得看”被偷走的那五年“时,看着谢宇哭着关掉丹尼的仪器的时候,我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直流。
我问他——是不是相爱的人最后结局都不怎么样?
他温柔地用纸巾帮我擦脸,轻声地对我说——不是的,那些没在一起的,是青春,而我们,是一起跨越青春的人。
那些没在一起的,是青春。当时的我,真的以为,我们会是一起跨越青春这个魔咒的人。
后来,他大学毕业了,打算外出工作,去另一个城市,而我,选择继续考研。毕业那天,一堆人去了KTV,包间里,不知道是谁在用深沉的嗓音一遍遍唱着十年——“总有一个人要先走,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或明或暗的五彩灯光打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那里,是看不清的表情,只有一丝丝划过指尖的液体在静静地流。
唱完歌,大家扎在一起喝酒,夜晚的天台凉风徐徐地吹,我们心照不宣地,没有人说话。似乎是为了衬托气氛,那晚的夜空布满了星星,我默默抬头,细数着,一颗,两颗,像是我们走过的,一年,两年……
突然,一个男同学开口说了一句:”你俩打算怎么办?“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来,和以前的暧昧不明不一样了,这一次,大家眼里流露的,皆是理解和无可奈何。看着他们的眼神,我仓皇地起身跑开了。我不知道毕业意味着什么,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过了这一夜,我们的青春就都没了?
他追了过来,脱下薄薄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我们一路无言。后来,到了寝室楼下,我停下脚步,轻声地问他:”是不是,今夜过后,我们就不能再任性地凡事都以青春作为借口了?“
他用手擦擦我的眼角,不说话。
”还记得吗?那个时候,你对我说,我们会是一起跨越青春的人。“我后退一步站定,笑着对他说:“只是,我们都忘了,天下毕竟没有不散的宴席啊——”或许是笑得太过用力,泪水渐渐刺痛我的双眼,模糊了视线。
那天,我挥挥手,对青春说了再见,不一样的是,他也永远成为了我的青春。
大千世界里,是谁在唱着青春不散场?
“离别的不是散场,是新的远航,困难会阻挡,受伤也平常,乌云后会有曙光……”
在“滚蛋吧,肿瘤君”里,熊顿说——不能因为害怕失去,而放弃去拥有。你是我一生只会遇到一次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