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碰上了父亲节,该怎么表示一下呢?通讯录里找到父亲的电话号码,试着拨了过去,但是立刻又挂掉了,一方面怕父亲正在午休,打搅到他,另一方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晃这么多年过来了,我对父亲的印象开始渐渐清晰,渐渐深刻,不过真正理解父亲的时候,并不多。
父亲是倔强的。我的印象中,父亲喜欢抬杠,说话直来直去,做事更是认死理儿。初中三年,听父亲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就别好好上啊!我跟你说,能考上你就上去,考不上的话指望着我花钱给你买学上,甭想!”就是这样一句硬邦邦的话,让我觉得父亲对我的爱没有什么温度,甚至很多时候我都觉得父亲更喜欢姐姐一些。也可能就是因为这句话,我赌气考了656分,考上了当时最难考的中师。
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带那么多钱出门,七千块钱的学费全在身上装着。是母亲陪我到学校交的费。印象中父亲只负责挣钱,别的他都不管。
等我毕业上班了,我上我的班,父亲打他的工。他没什么手艺,只能干一些给人家盖房子垒墙的石头活儿。他这几十年来,似乎都在跟石头打交道。再后来,村子里的人们盖房子都不用石头而用砖头了,父亲也就失业了。他只能零零碎碎的去远地方干一些修路的活儿。
父亲是一个特别能吃苦的人。那些年,每到夏天最热的时候,父亲就去武安市那边修路,我们在办公室坐着都嫌热,而父亲正在顶着炎炎烈日,承受着柏油路上传来的酷热。我到过父亲的工地上一次,是去帮他往回拿行李。他们十几个工友就住在公路旁边的河滩上,那是一个随时可以移动的帐篷,用塑料布搭成的帐篷,里面的温度少说也有四五十度。
虽然这样的工作那么热,那么累,但是父亲却干的有滋有味。他曾经跟我说过,这些年干的最舒服的活儿就是在朝阳修路的活儿。那几年我们家乡要举办国际自行车大赛,因此要大举修路。父亲就到附近的村庄--朝阳,去修路。早上五点钟上工,上午十一点收工,下午三点钟开工,晚上七点钟收工。避开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父亲觉得很幸福,很知足。
六十多的时候父亲还常出去打一些短工,直到有一次在工地上出了点意外,受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找他出去打工了,从此,父亲再一次失业了。
印象中,父亲是沉默寡言的。本来话就不多,随着自己的失业,话就更少了。可能也觉得没什么好聊的。他只是闷头干自己的活儿。
现在父亲一年四季就守着他亲自栽种下的三百多棵栗树,剪剪树,除除草,施施肥,打打栗子。这几乎成了他生命中的全部。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父亲的耳朵越来越笨了,打电话也无法正常沟通了。所以每次都是打给母亲,偶尔让母亲传话问候一下父亲。虽然后来给父亲配上了助听器,可是依然很少给父亲打电话。
今天正好是个周末,闲来无事,就想起了关于父亲的种种过往,这些年从没有向父亲说过什么节日快乐,只是在心底默默地祝福他,希望他能幸福安康!
也衷心地祝愿所有的父亲都能被岁月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