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是一件伤心事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它的恐怖。
这个“它”,可以用任何事物进行代替。结合语境,“它”往往代表的是某些不可描述、极其恐怖或令人作呕的某类场景。
在这里,“它”代表的是贬义词,所有你可以想到的那种。
如果进了城就是一种解脱,那么可以说,呵呵姑娘已经“得到了解脱”。
自从上次各位兄弟姐妹都大大小小地挂了彩之后,小饭馆的生意目前来说是暂时歇菜了。用小豪那一边肿胀的猪头脸蹦出的蹩脚英语来说,就是:“Game over 了!”
我带着一丝嘲弄,狠狠地吸了一口,看着烟圈一圈圈地向空中盘旋飘散,飘呀飘呀,渐渐地与远处鱼肚白融为一体。
“暂时是吧。”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小豪,没有反驳。
是呀,先休息一个月吧。
那天,回到家,洗把脸就瘫在了床上。很困很困,只想睡觉,腰酸背痛,犹如油煎火烧,钻入后背火辣辣的痛。
应该,不会有什么幺蛾子吧?
大概?
真的很舒服,第一次有这种触感——软软的,绵绵的,富有弹性且水嫩水嫩的,还有一股香味。
嗯,我的桃花运来了?
睁开眼,发现自己身旁躺着一位拥有大长腿的大美女,波浪卷秀发,胸前有着饱满的弧度,轻轻撩开两鬓的青丝……
额,当我没看过看好不好?
为什么是呵呵姑娘?
我从梦里醒来过后,一直萦绕于心的问题就是这个。
对啊?为什么是她?她才几岁啊?就算查清楚有了十四岁,我也不会禽兽到这种程度吧?我不是被诊断“疑似性冷淡”吗?
对呀,性冷淡呀。
是我想多了。
于是,下了床,打开冰箱,喝了一口可乐。
清凉的液体顺着喉道往下进入肠胃,一直往下,似乎起了作用,昏沉的脑子开始变得清晰:“真是要谢谢你,我的小天使。”
最近,因为呵呵姑娘这事,我感觉自己开始相信起了什么。那些被人遗忘在角落的小零件,一件一件地收集,一步一步地组装,需要时间,需要耐心,需要谨慎,或许你不会因此而回想起什么美好的过往,但何不把它留个纪念,感谢它所带给自己的——是当时被自己恨透了的这个它,逼着我前进。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揭起伤疤,鼓起勇气,再次面对残酷,再次想起冰冷。
这一次,我打算为自己而活一次!
后续,算美好的
你可能不知道一颗糖,应该是一颗口香糖,就能把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骗走吧。
她说,大姐就是这么被骗走生了娃,回来的时候还怀着一个,手里抱着一个,另一只手牵着一个。
三年不见踪影,回来拖家带口。这对一个贫苦的家庭而言意味着什么?
只能是任命。
那个男人和阿爹喝了好多酒,醉醺醺的;啊娘只是在里屋抹着泪为女儿带娃,女儿一边诉着家长里短,一边奶着娃。
她在旁边拉着弟弟,喂他吃饭。
后来,夜深了。
大家睡着觉,呼噜声,磨牙声此起彼伏。
她没睡着,不是她睡不着,而是她逼着自己不睡,因为她心里有事——
酒席间她在厨房做饭,端菜的那会儿,她瞧见了姐姐带来的男人有意无意地夸赞了几句自己,可她并不觉得舒服——她觉得害怕,相当害怕。
她辗转反侧,想着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似有似无地飘向自己的胸前,想着听见了娘和姐姐的窃窃私语……
她慌了。
她疯狂地逃了。
逃出了那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逃到了小镇,遇见了带她来的姐姐,上了一列绿皮。
火车轰隆隆地开着,从烟囱里飘出的烟向着后方一无既往地前进……
她的心啊,也飘了。
姐姐说,要让她活成自己。
她忙不迭地点头,狠狠地舔了一口手中的棒棒糖。
再往后,她进了一个花花绿绿的地方。
那里男男女女都有,还有各种各样的声音。
她在那里呆了两年。
刚来的时候,领她进门的姐姐带她见了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她说。
“太小了,再等几年吧。”那个很好看的女人说。
然后,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去了学校读书。
她认识了很多字,学会了很多词,在学校里和其他同学一样。
每次开家长会,总会有一个姐姐过来替她扮演家长的角色。
她不在乎自己的真实的家,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很开心。
……
那一天终于来了,那天带她进门的姐姐拉着她的手,然后指了指一个男人。
……
她有些不舒服,心理上的伤痕更甚于生理上的的伤痕。
从那天开始,她就开始不吃不喝,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解脱。
但等待她的是现实的残酷。
后来,再被灌了十七次肠胃,打了七次后,她说:“我听你们的。”
笑得很凄惨。
后来,她又逃了。
同样狼狈,同样凄惨。走走停停,找了一个还算暖和的纸堆,沉沉地趴了下去……
每个人的命运啊,总是起起伏伏,捉摸不透
因为她的特殊情况,
她得到了特殊处理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貌似过了三五年
她忽然变得有钱了许多
按她的话就是“有路子了!”。
应该是一个正经生意,一边上学,一边工作,算是勤工俭学。
每次她回我微信总是会用“呵呵”表情,这是她的一种善意的表达。
其实说实话,我们连她到底是谁都不清楚,她和我们说的话有多少真多少假?
我们不知道,也不关心。
我只知道“老样子”是一碗鸡蛋面加两颗益达,只知道第一天相见时她的无助,以及进局子时她豆大的眼泪——是真的吧。
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