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

在这细雨菲菲漫卷起烟雨濛濛的秋季的日子里,容易让人心底泛起氤氲的诗意。这种雨天,适合静处一隅,或品茗、或看书或写些文字,让流年在静美中慢些、再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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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小时候雨天的日子总是很多,后来认真思量,其实那时的雨水并不多,尤其在西北,虽然地处绿州、水草还算丰美,但还是无法与江南相较的。之所以感觉小时候的雨天多,细揣原由,却是因为那时家家平房小院,孩子们经常在外撒欢玩耍,天公一有点风吹草动,自然马上察觉感受,即便在屋内,只要听见风吹草动,不管不顾,肯定是要或睹或耍为快的。雨大了就双手顶块塑料布跳来奔去,雨小时,就在雨中细步踟蹰、东瞅西瞧,根本听不见大人在屋内或檐下叫喊回去的声音;大多时候,大人们并不强为,喊几声,见我陶然其中,尤其还知自我保护顶着块塑料布,也就任之,不象现在的大人们定是会不放心、死拖硬拽拉回去,所以比较之下,还是觉得我们那时代的童年蛮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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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会站在屋檐下看雨,通常是雨大又淋漓不尽的时候,外面的黄泥地面泥泞不堪,院子里的红砖小径也粘着许多泥巴,加之雨下了一天多,新鲜劲也过了,开始盼望着雨何时能停了,好无碍地玩耍了。总见没停的意思,心倒也静了,看檐下的雨水排排串串的再密密的掉到地上;看雨水砸到院子里的小坑洼里,溅出的水花;看地上的雨水顺着低势小渠似地淌;还有大人们从外面回来,使劲跺着雨靴上的泥,仿佛气急败坏似的……凡此种种,看着都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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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这种时候没有非外出不可的事情或活计,大人们会在做饭的大铁锅里炒些东西大伙一道吃,有时是瓜子,有时是苞米,有时是黄豆大豆什么的,一家人或围着八仙桌或零零散散就着弥漫着屋子里的炒香味,津津有味地开吃,屋内因阴雨天光线有些暗,而这却恰恰更觉屋内充满柔和安宁的温暖,如果再暗一些,父亲会打开灯,桔黄的灯光使屋里更加暖意融融了。因为雨天外出的不便,让大家伙心不再向外,收起来安心地呆在家,这也许是雨天的最大好处吧。

因此,直到现在,外面若下雨,呆在屋里,我就会很安心很平静,或看书或喝茶,或听音乐或写东西,这种惬意非晴天可比;倘若有友来访,絮絮话、喝个茶、吃点零食,那更是幸事;再有境者,在此天气,若有三两趣味相投之好友,一碟花生米、一碟皮蛋,临窗小酌,那更是人生幸事。可惜此种好友并不多,尤其在衩裙队里,大多或不解其中之意趣,或扭做淑贤之状,如遇虎狼,唯避不及,如此,余难逢此乐,尤为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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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境遇,不必强求,遂顺即安,雨天如是,雨天清酌之友亦是。天黄地苍,人生倏尔,忆儿时雨天日岁种种,亦犹昨日,皆因当时专心于彼时彼境。故有言“活在当下”,此话真实不虚,身心皆安住当下的每一刻,才是真正的活着,无论晴天雨天。

2017年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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