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杀戮之中盛放,一如黎明前的花朵”
—— 英雄联盟·戏命师·烬
灾陨??年
一
北境的寒风愈发的凌冽了,从遥远的冰封草原上一路席卷而来,现如今只是9月,陨星城的野外,已如原本12月一般寒冷,刺骨的风就像死神,带走胡桃木上最后一片叶子,山洞中最后几只野熊,也带走希望。
可怜的乔克从睡梦中惊醒,从简陋的睡袋中爬起,小心翼翼地把睡袋收好,这是他昨天才从一辆破损的马车中找到的麻布袋,原本应当是西部农场的农户用来装米的。积雪盖住了乔克的大脑袋和大耳朵,他努力地晃了晃,把积雪抖落。这时他才注意到,旁边的篝火已经熄灭许久了,也许是因为这个,他才会被冻醒。
他努力在口袋中翻找着,找到了最后一颗初级火焰石,重新升起了篝火,木柴在火焰中发出噼啪的响声,让四周显得更加寂静了。
此时是凌晨4点,在一望无际的白色荒野和浩瀚的黑色星空之间,只有这一团篝火。
二
乔克盯着火焰望出了神,他似乎刚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和平常很不一样,十分详实而清晰,如同亲身经历而非幻想。他开始努力回想起梦中的细节。
一开始,他梦到自己挺过了这场风暴,饥饿与寒冷没有打垮他,他成功来到了雷鸣城,加入了北方军队,被训练成了一名杀手。
他梦到自己远渡无尽之海,风暴与雷鸣没有打垮他,他成功来到了南方的港口城镇,品尝到了南方最流行的美味蜂蜜派。
他梦到自己结识了一位勇敢坚定的母亲,背负着本不应该属于她的沉重使命。梦到一位心碎的船长,用一生的时间寻找大海中那只蓝色的海豚。他梦到船长的兄弟、梦到一对互相爱慕的翼人、梦到为了信仰从容赴死的北境俘虏。
还有,他梦到一个名叫安娜的小女孩。她没有嘲笑他可怜的身高、令人作呕的绿色皮肤或是滑稽可笑的大耳朵,她似乎只对他口中光怪陆离的北境传说与神话感兴趣。
三
篝火的火焰慢慢减弱了,乔克咬咬牙,把刚刚那只用来保暖的麻布袋扔进了火中,火光重新强烈起来。乔克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他就是不想让火焰熄灭,他还要接着回忆他的梦境。
他梦到,唯一一次没能保护好安娜,害她落下了永久的残疾。这件事像一根钢钉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他梦到,三个人一起围坐在温暖的炉火旁,吃着女主人刚刚烤出来的蜂蜜派,他偷偷看着火光中女主人美丽的侧脸,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四
乔克的眼中忽然流出泪来,八岁的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周围的风似乎也安静了下来,篝火剧烈地跳动着,在乔克背后,把他那矮小的身躯拉长为一个巨大的影子。
他梦到一次出海,在平静的无尽之海上,美丽而强大的梅芙罗尔号载着她的船长和船员、二十多位俘虏、好几大桶朗姆酒,驶向她无可挽回的命运。
他梦到,剧烈的火光,人或是精灵发出的惨叫,弯刀与长剑碰撞时的声响,嗜血而愤怒的狼嚎。他无比分明地看到,数十只可怖的狼人包围了安娜和她的母亲,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成为了他们身前最后一块盾牌。
篝火终于还是燃尽了,乔克的回忆就到此为止,这是他惊醒前记得的最后一个画面。
五
现在是凌晨5点,篝火熄灭之后,天地重新被黑暗笼罩,乔克瘦小的身影逐渐看不分明。
乔克呆呆地站在早已熄灭的篝火旁,许久之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从口袋中取出原本用于自杀的毒药,丢进了篝火的灰烬中。然后将一只木质十字架,小心翼翼地放在包裹最深处。然后背起包裹,重新抖了抖衣服上的积雪,向着陨星城的郊外走去。
还有二十几年,他才会成为那面最后的盾牌。
还有十几年,他才会遇到他一生的挚爱,以及对他来讲最重要的安娜。
还有4年,他才会加入北方军,被训练成一位技术高超的刺客。
还有2个小时,他就会遇到那位善良的有翼人少女,那个少女会给他一块面包,而他就会靠着这块面包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还有1个小时,太阳就将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