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河灯节

叶淅一行三人,吃完晚饭,稍作歇息。不觉外面夜幕降临,路边灯笼已渐次点亮,灯光柔和不耀眼,完全不会遮盖点点繁星。

叶淅拉着小鸢走上街头,此时的街头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各路河灯应运而生,沈慕也买了三个河灯,一人一个对叶淅说:“你可以在上面写上你的愿望,也可以写上对逝去亲人的思念”。

对逝去亲人的思念,叶淅想到了父母,父母在世的时候,叶淅也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村里的女孩子基本都不怎么念书,即使叔伯们反对,父亲还是送她去了私塾。虽然最后还是因为各种原因,中途退学,父亲便亲自教她读文识字,也经常给她买书。叶淅很喜欢读书,喜欢书里的人物和世界,精彩绝伦。

后来父母因病去世,而她已过了成家的年纪,被叔伯们视为眼中钉,认为她影响了家里兄弟姐妹的亲事。不顾她反对,给她许配一户人家,叶淅虽据理力争,无奈势单力薄。她只记得在坐上花轿的那一刻,突然就心死了,之后种种如雾中看花,不太真切。一进门就传来新郎官去世的消息,然后自己又被原路送回。

就像一场梦,梦醒后的世界充满了恶意,叔伯们更是弃之如敝屣,彻底断绝来往。叶淅倒乐得安宁,只是一个人实在是过于孤独,以前娘亲和她说过:“要在心里住着一个爱的人”。只是父母过世太早,自己一个人太久,记忆已经开始模糊,自己又不曾住进谁的心里,心中也没有住着任何人,时刻处于死亡中。

小鸢的出现,让她的心有了活力,试图从死亡中挣脱,只是缺失了那么久的爱,是否终能复醒。

叶淅收回思绪,在河灯上写下对父母的话,希望他们放心,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会好好活着,寻找生命的意义。转身对着小鸢:“小鸢有什么愿望么?还是有什么话要对父母说?”

小鸢还不太会写字,在上面画了五个小人,叶淅笑着问:“这牵着小鸢的是爹爹和娘亲,那旁边这两人是谁呀!”小鸢指指叶淅和沈慕,两人相视一笑。

沈慕抱起小鸢,让小鸢坐在他肩上:“走了,放河灯去喽!”叶淅看着这一大一小,心中满是感动,跟着跑道沈慕身边,三人向河边走去。

河中的河灯簇簇拥拥地向前流去,就像移动的星河,有些被水草挡住,在原处荡晃几下,又继续顺水而下。

沈慕看着叶淅把河灯放进水中,想起刚才叶淅在写河灯时,表情变换莫测,时而蹙眉时而沉思,更多的是茫然,好像进入解不开的谜团。自己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好在最后她漏出了释怀的微笑,自己的一颗心也算落地了。

沈慕把自己的河灯放进河里,帮着小鸢也释放了河灯。这个场景总能一次次感动叶淅,不知道沈慕的河灯上写了什么,看他一拿到河灯,不假思索地就写完了。会不会和自己有关呢?叶淅自嘲摇摇头,自己与他才认识多久,有点不自量力。

“在想什么呢?”沈慕突然的发问,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叶淅有些尴尬的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小鸢到现在都没有再讲话,有些担心”。

“我们下一站洛城是个大城,城里应该有名医,到时候我们去看看,小鸢这可能是受到打击太大,导致失语。”沈慕道。

“嗯,也只能先这样” ,叶淅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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