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半,外面楼梯口响起熟悉的咳嗽声,我兴奋起来,不管夜深人静,拔高嗓门:老头老头,快听,顾奶媳妇噶来了。
老同志面无表情,顾奶媳妇噶来了,你高兴个啥?
顾奶是我家邻居,她媳妇人长得白白净净,在娱乐场所前台上班,性子属于大大咧咧那种,我们每次在楼梯口或者楼下遇见,总会客客气气地打声招呼,有时也会闲聊几句。
她基本深夜下班,回家上楼梯,总以咳嗽开亮楼梯声控开关,久而久之,我熟悉了她的声音。
上个月有一天,我突然觉得好长时间没有听见她的咳嗽声了,仔细回想,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人了。
说来也许叫人难以置信,对于这样一个与我生活毫无关联的人,我突然很想很想见到她,而且内心有种求而不得的难受与失落。
何以产生这种奇怪的想法 ,没有办法解释清楚,但我内心的渴望却是真真切切。
再也坐不住,我打开门咚咚咚地跑去楼下打听,得知顾奶儿子与媳妇离婚已经有一年多。
哦,原来如此。
我回到家,居然怏怏不乐起来,好像顾奶媳妇是我多年的熟人 ,从此再见面机会很渺茫似的。
前段时间碰见顾爹顾奶,他们去海安陪孙子读高中,这三年将很少回小区。
顾奶这个人相当火朴,见谁都是一脸笑,邻里有矛盾她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待两个儿子媳妇与孙子孙女,那真叫一个用心,邻居们对她赞不绝口。
孙子放暑假了,顾爹顾奶从海安回来,她媳妇也回来看孙子了?
希望顾奶一家热热闹闹,团团圆圆 , 即便短暂的春节几天,有胜过无。
今夜如果再听到顾奶媳妇上楼梯的声音,我一定开门出去跟她招呼一声,以后见与不见,也就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