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在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潜伏着一群毛茸茸的虫子。不是张着血盆大口试图一下把你吞噬的那种,也不是携带剧毒咬你一口就当场毙命的那种,更像是阴暗里蠢蠢欲动的蚊子,趁机叮你一下。它那微弱的毒液恰好让你奇痒无比,坐立不安,产生出想抓想挠的欲望。有时候,感觉它又像是毒蜂。当你在思绪万千的丛林中迷路时,不小心误入它的领地,被它尾后毒针突然蛰了一下,顿时出现刺痛、瘙痒、灼烧、肿胀之感。伴随着这些感觉汹涌而来的就是冲动,奔跑的冲动,飞翔的冲动。我明白,那不过是不安分的因子在血管里跳跃。
一直以为安静的自己最喜欢安定和平稳的日子。但是我现在发现,或许我错了。我不喜欢一成不变的工作,不喜欢平淡无奇的生活。总是渴望在平静之中来一点波澜,在白开水中勾兑一点酒精,在一望无际的平原拔地而起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峰……
难道真的和星座有关?据说水瓶座的人创新、多变、倔强、反叛,喜欢新鲜刺激,是矛盾的统一体。水瓶座最大的特点就是革新,个人主义最重,追求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生活方式。但往往又会偏向顽固的一面,有时令人捉摸不定。这样的分析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但似乎还有那么几分神似。发小从朋友圈得知我只身来到深圳,就笑我可真够能折腾的。我说在家里呆久了想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能不能选择一份自己喜欢的事做。她感叹:“你们都太爱自由了。”我确实喜欢自由自在的感觉,只有在这种感觉中才能真正体会到像鸟儿一样在蓝天下飞翔的快乐。
我并不确定新的工作、新的环境是否适合我,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心血来潮转身回头。所以,出门时只是随便收拾了两三件衣服,带了两双鞋子。一双白色平底休闲鞋,一双半高跟凉鞋。我穿凉鞋上了一天班,晚上回来腿酸脚痛,知道自己不是优雅时髦之人,不是可以为了风度而不顾温度之人。从不忍心让自己的脚受丝毫委屈,罢罢罢,还是再去买一双平底鞋穿吧,不能勉强,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人们常常说:“婚姻如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有人若对婚姻和鞋如此比较,是否的确颇有相似之处?
你看鞋店货架上摆放的鞋子,有价格不菲的品牌鞋,有镶钻缀金的水晶鞋,有结实耐磨的旅游鞋,有柔软浪漫的舞鞋,有凉鞋,有布鞋,有拖鞋……
有的婚姻像高贵的品牌鞋,看上去漂亮,感觉上舒服、大方,但它的价格太昂贵,既经不起泥泞,又需要精心保养、时时珍惜。
有的婚姻像平底布鞋,看上去显得普通、朴素,甚至有点老土,但是穿在脚上,却给人一种踏实、安稳的感觉。
有的婚姻像水晶鞋,看上去晶莹剔透、金光闪闪,但是那只是海市蜃楼的虚幻,因为这样的水晶鞋大概只永远存在《灰姑娘》般的童话或传说里。
有的婚姻像舞鞋,看起来轻便、灵活、雅致,其实,只有她们自己知道,那踮起的脚尖要经过多少次锥心的疼痛磨练才能起跳。
有的婚姻像拖鞋,好穿、方便,却走不了多远就会裂开,可是又不舍得丢掉,于是修修补补,一年又一年地拖下去,直到双方最终都憔悴成一片焦黄的枯叶,才无可奈何地从情感的残枝上凋落下来。
有的婚姻则是高跟鞋,穿着它走起路来显得身材颀长、风姿绰约、优雅迷人。可是,一不留神,就容易葳了脚脖子。
有的婚姻像凉鞋,它有着极强的季节性。在激情四射的火热夏季,毫不犹豫地穿上了它;又在情感降温、变凉之后,很随意地脱掉它。
有的婚姻像旅游鞋,即使历经风雨泥泞也不会脱帮掉底,而且一旦穿上就永远和脚抱得紧紧的。越是走在坎坷、泥泞的人生路上,越能彰显出其耐用合脚的特征。
在决定付钱之前要反复试穿,直到对款式、颜色、尺码、质量以及是否穿着舒服,完全满意了再买。婚姻更是如此,在牵手走过红地毯之前,要考虑清楚,你到底在乎的是什么:爱情、权利、金钱、才能……一旦入婚姻,再退货毕竟不像退一双鞋那么简单。
其实,不管是哪一类型,也不管你试过多少次,新鞋刚穿在脚上的一段时间,都多多少少觉得有点磕脚,穿一段时间之后,脚和鞋通过相互磨合,可能就会适应了,就如我脚上这双小白鞋,开始时,总觉得前边有点夹脚。有时候,走路久了,还会觉得疼痛难忍,可是现在快穿烂了,反倒觉得十分舒适,不舍得丢弃了。
刚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走到半路,却黑云翻滚好像大军压境。顷刻间,我听到大雨声,如奔腾的千军万马,正紧锣密鼓地从我身后追击而来。我还没来得及找到避雨的地方,就被这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我除了伸出双手徒劳地放在额头,想尽量不让雨水打湿眼睛外,毫无办法。
当我淋了个落汤鸡,准备到一家店铺门前躲避时,雨却戛然而止。须臾之间,乌云散尽,明晃晃的太阳又高悬在蓝天之上。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兀自发笑。人生的路上,何尝不是风风雨雨、变化莫测呢。只要拥有一颗寻常的心,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