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马车上没有带着将军府的标记,可是门房早早就得了消息,因此差不多阖府上下,都聚在将军府的大门前等侯少主人的回来。
云翼下车看着那众人接踵磨肩的排场,由衷地拍了下手,“好,这么就不回来,倒是没忘了少爷我喜欢讲究排场的习惯。做得好,这才是我云家该有的豪华气派!”说完他招手唤来管家老马,跟他说道:“老马啊,看来这些年你将府中的人调教的不错,重重有赏,回头啊,给所有人都发二钱银子,月例再提上半成,就当少爷我久不回家,今个儿与大家同喜了!”
老马听闻,赶紧腆着笑脸跟云翼作揖,“多谢少爷,多谢少爷!”
来迎接的众人尽皆跟着马管家连声称颂云翼的大方和善。倒也不是单纯地恭维自家主子,其实放眼整个云州城,没有哪一户人家的下人的工钱比的上将军府,毕竟云家的身份地位就摆在那里,整个云州城里绝对的一顶一。更加上虽说云家握有整个南州最重的兵权,云霆云大将军又是名副其实的乾元王朝三位征字头大将军,家风自然严厉,对待下人却是严厉却不严苛,比那些动辄打骂苛责下人的主子其实好得多了。就更不用提云家的少主子,虽说从小顽劣,有时也拿着下人撒气,却是不见打骂,只不过动辄就扣惹他不高兴的人月钱,就连经久在外,写封家书回家都要威胁自个儿院子里的人好生看管院中栽着的两棵桂花树,若是有人敢私自折桂花,回头定要扣他半年工钱。外人听来都觉得不见厉色反倒是有几分可爱,就更不用说这些身经其事的众多杂役仆从了。这么一想,许多将军府的下人竟是一点儿都不怕自家少主子,只是一味尽着云翼的性子来,久而久之,反倒是对他有着发自真心的想念与亲近。
……
云翼挥挥手,示意让众人退去,转身跟青竹佬示意,让他把马车从后门赶到自己的院子去。
青竹佬拉着缰绳,问他:“你确定要把这俩东西放到自己院子里?其实竹林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云翼点点头,道:“总不好给青姨添麻烦嘛!再说了,要是送到竹林,那我还有机会享受亲自从人嘴里往外掏东西的快感吗?”
青竹佬呵呵一笑,牵着马车走向将军府后门。
云翼正要进门,以柔在他身后跟他说,“少爷,我需先去一趟竹林。”
云翼点头,“也好,总要感谢青姨教了你折骨的小手段是吧?”
以柔看着云翼稍冷的脸色,柔声说道:“少爷可是怪我瞒着少爷。”
云翼伸手抚了下以柔垂下来的头发,说:“那倒不是,我要是怪你瞒着我,那你岂不是早就怪无可怪了?要知道,至今为止我都不清楚你到底出身何处呀!我只是想着林姑娘说的事,你要是练这门手段,万一将来给自己的心境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问题,那亏得可就不只是你一个人了,我岂不是少了个得力的人儿?”
以柔开心地笑了,她知道少爷不是怪她而是担心她的。
云翼摆摆手,说:“去吧,顺便跟青姨说声,明日我去找她玩儿,可要让她准备好精致的吃食和酒水。”
以柔应声走远。
云翼这才出生问着不远处候着的门房:“你看到小石榴了没?”
门房赶紧小跑过来应着:“先前看见姑娘早就进到府里去了。”
“这家伙,也不知道等等我。”云翼说着,走入将军府。
身后的门房将巍峨的大门慢慢阖上,一片庄严对外。
……
云翼回到自己院子里,推开自己的房门,正好看见小石榴正想掀开一名魇术师的衣服下摆仔细瞧瞧。
“哎!你干什么哪!”云翼慌忙拍开她的手,“姑奶奶,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掀人衣服了!”
小石榴蹲在地上,抬头看他,说:“我只是看着这人长得好看,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云翼翻个白眼,“那你也不能掀他衣服!没看他胸部平平,就是个男的嘛!”
说完云翼问小石榴,“青爷爷呢?”
“回去了啊。”小石榴蹲在地上,倒是不再去掀衣服,反倒是看着地上另外一个魇术师,“啧啧,这个有胸,但是看着长得也就一般嘛!”
“你哪里懂得,这个姐姐长相其实妖艳有余,但比起她弟弟罕见的狐儿面来,却是不能比的。说起来,第一次碰到这魇术师的时候,他可是披着袍子带着兜帽,好一番遮遮掩掩来着。”
小石榴挑眉嘻嘻一笑,“我碰到的这个可就大方得多了,还风骚得想要勾搭和尚来着。”
云翼噗嗤笑出声,“那感情好,将来再碰到念远大师可要问问他当初的感受。”
接着他看向躺在地上的两个魇术师,脸色冷下来,跟小石榴说道:“你先去吩咐出去,让樱红、翠玉前去说一声,今晚的饮食务必紧着云州本地的菜色来准备,一定要认真仔细地做好了,许久没吃过家乡的味道了,想得紧。哦,还有,还要去把我离家前埋下的上好的桂花酒挖两坛出来,顺便从我院子里的那两株百年四季桂上折两枝开得好的,到时候放到酒里佐酒用。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着,也不必等我。”
小石榴点点头,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关上门。”云翼摇摇头,将房门关上,然后走回屋子中央,看了看两个魇术师。
一手抓着一个,慢慢地在地上拖动。
……
云翼的平时睡觉的屋子,雕梁画栋,熏香垂幔,画卷诗书,玉器瓷饰,无一不是精贵物件,恰巧也是符合其豪门公子的身份。
但不为人知的却是,在这间满室华贵的屋子下面,却是一间石室水牢。整间水牢是在地下挖出数十万斤坚硬的青石才弄出来,当中一个硕大的水池,池水过膝,近半人深浅。
水牢里的水引自将军府里的“静波湖”,水质清澈,却是寒冽非常。其内照明所用,竟是几颗牛眼大小的夜明珠。
云翼亲手用小指粗的青铜绞成的锁链穿过两名魇术师的琵琶骨,然后在他们身上缚了几圈。
他挑挑眉,“这都没醒过来,青爷爷这禁制的法子可真是霸道。”然后他一用力,将两名魇术师给推到了半人神的水池里。
看着两个魇术师咳嗽着喷出呛进喉咙肺腑的水,扑腾着站起来,却是浑身用不了几分力气,只好靠着水池的石壁互相依偎着支撑着身体。
云翼冷然出声:“终于醒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好好谈谈生意了。”
……
“云少爷到底想跟我们谈什么生意?我们姐弟俩可从来不会做生意。”水池里的两人从头发上不停流下水来,满面淋漓,却依旧保持着灵枢位宗师的气度。
云翼冷笑,“生意这种东西,无非我开口出价,你坐地还钱,一物换一物罢了。我如今手里恰好有你们两人的命,而你们手里又恰好有我想要的东西。那么,你们要是想留着自己的命,就得交出我想要的东西。”
“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还是两人中的姐姐开的口。
云翼脱下鞋子,将脚放到池水里,轻轻荡着水,开口道:“我又不用你们说自己来自哪里,为谁办事,这些东西我没兴趣知道,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更不用说你们叫什么号什么,身世如何,我不屑知道。只是吧,我这人,最喜欢搜集各路修行法门。在这将军府里,收藏着天下儒、释、道、兵、魔统、练气士等等各路修行法门不下万卷,就连你们这些早就稀松零散的魇术师,我这里也有一些。”
“可是,却从来没有过灵枢位的魇术师的修行心得、法门,未免是一种遗憾。这不刚好,你们就落在了我的手里。”
这时两名魇术师中的弟弟充满怒意的开口喝道:“可笑!云翼小儿!别觉得你困住了我们,就能放肆不知好歹!就你这几斤几两的本事,我们见识得多了!”他说完,看见自己的姐姐向其使眼色,便又说道:“姐姐别怕,大不了我们一死便是!”
“哦?”云翼看着池中的两人,“也是,你们毕竟是灵枢位嘛!可是放眼天下都数的着的高手,将你们困在这里,倒是折辱了你们。”接着他用脚使劲一撩,一蓬水花溅到了两人身上。
“可是,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真当自己能跟我讨价还价?别看我平时还算与人为善,可那都是因为他人与我无冤无仇。若是有人为难我,我向来不会手软!”
“别忘了,你们两位可是两次三番想要害我来着。真当我好欺负?要知道,我可是最讲究睚眦必报!”
云翼站起身来,也不擦干脚上的水,双手拎着鞋子,说:“既然你们不会做生意,我也就懒得跟你们讨价还价。你们听着,我这水牢不是没有关过灵枢位的大家,可后来呢,因为嘴硬还是熬死在了里面。”
“你们说不定不怕死,可是如果只死一个,另一个活着呢?或者是活得残缺不全呢?”云翼看向水池中的两人,“不如你们先商量着,谁死谁活吧,也让我见识一下姐弟情深和你们这种高手的硬骨气。”
说完他就要转身踩着石阶上去,接着他又转过头来,“哦,对了,忘了跟你们说,锁着你们的青铜锁链可是经过特殊锻制的,克着你们的气机,你们就别想着慢慢恢复了。还有,我们将军府里的静波湖里锦鲤千余尾,十分漂亮壮观。不过,我们家还有一种鱼,它就养在这水池之下的隔层里。待会儿,我会放出来几条,你们就会见识到,这种鱼的牙有多利了!”
说完云翼敲了一下石壁上的某处机关,瞬间又敲了一下,将机关合上。接着云翼便慢慢走了上去,不管身后水池里泛起的血红和池中两人难以抑制的嘶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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