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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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我格外思念远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

                     ——守护希望

十年前春天,我的情绪最是低落的时候。临近清明的一晚上我做了个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梦:

我回到了山东姥姥家。

天很热,我进院子就喊着:姥姥,我热!给我双拖鞋,好吧?

姥姥盘腿坐在院子一旁,不说话,从她面前大约有碗口那么大的一个洞里往外掏鞋,非常清楚的记得,共三只鞋,而且洞里有水,鞋也是湿的。

姥姥把鞋掏出来,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但面带笑容很慈祥得看着我,似乎在问我:嫚,鞋在这,你穿吗?

“三只不一样的鞋,咋穿啊?”我在梦里问姥姥。姥姥不回答,却消失了。

我从梦中醒来。那时,前任正回家来闹分手,我也已经答应和他离婚,但我内心想不通,为什么他会这样?每天我都在纠结中。(他怕我不同意,从没告诉我有第三者)姥姥托这个梦给了我答案。姥姥心疼她的外孙女了。

更神奇的是,姥姥是从院子里的一个洞里掏鞋出来,而且那个洞里有水。第二天,我就打电话问老爸。老爸说,怕是姥姥的坟墓出了啥毛病?我又打电话问山东老家的大舅,大舅回话说,刚去上过坟,没见有啥问题。

同年五月,姥爷也离开了这个世界。依照风俗,两位老人应当合葬在一起。在下葬的那天,大家发现姥姥原来的墓,已有一小部分倒塌,进去了水。

大舅当时感慨到:咱娘还是和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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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孙子辈当中,姥姥和我最亲。她总是喜欢叫我“嫚”,我放学回来进屋,甭管姥姥在干啥,我总喜欢抱抱她,那时姥姥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姥姥家不富裕,但我在山东老家读书的四年,妈妈给的生活费,姥姥一分没要。那时我家孩子多,正困难。姥姥心疼妈妈,心疼外孙们。

为了能让我上学放学吃到热乎的饭菜,姥姥每天总是最早起来,最晚休息。至今还怀念着姥姥起早给我烙的厚厚的锅魁,切成小块,再悄悄放包一毛钱海带丝在饭盒里,就成了我美味的午餐。

白天,姥姥总会拐着筺,挪动着缠过的小脚到菜园里摘菜,到坡上挖红薯,只为了做一顿我爱吃的晚餐。

姥姥不仅在生活上悉心照顾我,更无时无刻不在用行动教我做人:至今还记得姥姥教我如何用扁担勾着水桶到井里打水,然后教我如何换肩才不累。我学会了挑水,学会了热爱劳动;

每天天不亮姥姥就“嫚嫚”地叫我。只为了要我坚持收听英语广播。我知道了做事情要有恒心要坚持。

逢年过节姥姥总会嘱咐我,去亲戚家拜年,不能动人家的整条鱼,进屋先拜年,再递上礼物。她在教我如何接人待物。

……

姥姥的爱象阳光一样沐浴着我,让我茁壮成长。我努力学习,以此回报姥姥那无私的爱。当我把重点高中录取书放到姥姥手里时,她高兴地边抹眼泪边说:俺嫚是东北客,不贴“花边”。(当时在山东那东北的孩子学习不好,在那只能起点缀,陪衬作用称为“花边”)

这段时光,成为我和姥姥之间最美好的回忆。我和姥姥回回在梦里见,次次见到的都是微笑着的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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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姥姥很坚强,她把难过悄悄地藏着。

妈妈是在冬月二十八离开的,爸爸说,快过年了,姥姥姥爷岁数大了,又远在山东,先不告诉他们。

我答应了,说开学前先走两天回姥姥家一趟,我自己亲口告诉姥姥,妈妈不在了的消息。当时的我就想着,要抱抱姥姥!

当我真真切切地站在姥姥面前时,除了哭,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怎忍心告诉姥姥,白发人送黑发人,对姥姥该是何等的打击!姥姥抱着我,一个劲地问我,咋了?出啥事了?我强忍着悲痛说,没啥,想姥姥想的。

我最终还是没能亲口告诉姥姥。后来小舅来信说,姥姥知道消息后,在那呆坐了半天,说了句:嫚她娘走了,会苦了嫚!每到晚上,姥姥房间里总会传出哭声,姥姥在想她的女儿。

那年,我毕业去了南方。忙着生存忙着肩上的担子,却没能忙着回山东去看看姥姥,这是我最大的心痛内疚。

而姥姥没有责怪我,每次在梦里见到姥姥时,她总是微笑不语。据说,能梦见过世的老人,不说话,表明她想你了,我对姥姥的思念又何曾断过?我想,这份念想会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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