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年原名张乃莹的萧红出生在黑龙江省呼兰县一个封建地主家庭,幼年丧母,父亲与继母对她十分冷漠,年幼的萧红只能从老祖父那儿才能获得一丝亲情的慰藉。
1930年因反抗包办婚姻,年仅19岁的萧红决绝地叛离了没有了祖父的家庭,勇敢的追寻温暖的爱与自由。
可是背叛了家庭的萧红没有了经济来源,独自漂泊在异乡很快困窘了,太饿太冷太孤独太想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的萧红没有办法,只有投向未婚夫汪恩甲的怀抱,与之同居在东兴顺旅社。
自幼缺失家庭温情的萧红,这时候就是一束微弱的光芒,一根细瘦的稻草都会死死抓住,可是这样的女人注定是要受伤的。
很快萧红怀孕了,汪恩甲以回家取钱为由决绝地抛弃了萧红,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个孕妇,几百块的债务,一个绝非善类的旅店老板。可能是天怜见,在萧红最绝望的时刻,她遇见了萧军,一个文武双全的男子。萧军热烈的爱上身世凄零遇人不淑而又才华出众的萧红。
萧红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她的生命被点燃了,她是一个永远需要爱的人,哪怕爱情已经把她逼入绝境,她还是很真实地渴望爱。
一个弱女子,一个强大的男人。爱情或许就是这么奇妙吧,虽然四目相对中情愫顿生的背后并不是一见钟情那般简单。
正是“偶是相逢患难中,怜才济困一肩承;松花江畔饥寒日,上海滩头共命行”(萧军诗)。两个一无所有的人,两个依依相吸的灵魂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萧军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梦幻般的爱情,她曾经为之舍生忘死,遍寻不到,众叛亲离的爱情。
萧军虽然也很穷,但一点也不悲观,他的到来就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四周无边的黑暗,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也正是他最早发掘了萧红的写作才华带领她走上了创作的道路,可以说没有萧军就没有“三十年代文学洛神”萧红。
然而萧红是孤独的,她注定要一个人在世上行走,萧红萧军(意小小红军)两萧关系仅维持了六年就解体了。分手时萧红怀了萧军的孩子,而他却不知情。
萧军曾说过:她单纯、淳厚、倔强、有才能,我爱她。萧红也说:我爱萧军,今天还爱,他是个优秀的小说家,在思想上是同志,又是一同在患难中挣扎过来的!
或许两性关系的长久有爱仅仅是基础,相互尊重相互理解外还要性格契合。而两萧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萧军具有东北男人的大男子主义,过于自负与暴躁。
萧红一直是敏感的过度自尊的(对从小遭冷遇的孩子而言,大抵如此吧),她还是自卑的,因为与萧军在一起时怀有他人的孩子,虽然萧军没有介意,但她不能不介意。
她对萧军是感激的,是深爱的,是无比依赖的,萧军之于萧红就如鱼之于水,离开了是个毁灭性灾难,可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因为爱的实在太痛苦了以致连在一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对萧军的依赖让她一次一次原谅了萧军对她的伤害(家暴、外遇等),直到双方都身心疲惫,也许离开他给他自由是对他最好的爱,萧红一辈子爱着的只是萧军。
离开萧军后的萧红再次带着身孕嫁给了另一个人,一个少有情爱经历的男人端木蕻良(与两萧同为东北作家群代表作家)。
一个女人,对相依为命的温情的需要远远强烈过对生死相许的爱情的渴望。于萧红端木绝不是个好丈夫,但他陪伴萧红走完了短暂人生最后四年。
萧红的爱情悲剧由她的性格决定的,她无疑是勇敢倔强的,敢于背叛家庭追求自由,在民族危机面前无惧无畏,用手中的笔鼓舞人民抗日斗志,她那高尚的民族情怀与爱国主义情操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的。
但她并不总是这样勇敢的,作为一个坎坷的女人她自尊而敏感,脆弱而依赖。
在萧红的作品中她对女性生存不仅有着莫大的同情悲悯,同时还有着强烈的自审和自我批判:“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而身边的累赘又是笨重的!女性有着过多的自我牺牲精神。这不是勇敢,倒是怯懦,是在长期的无助的牺牲状态中养成的自甘牺牲的惰性。所以面对萧军的伤害她是无能为力的。
所有走进她的男人都会爱上她,哪怕她贫病交加、身怀六甲、生命垂危,因为她是一种很强大的真实,她裸露着,不是身体而是灵魂。
她用她的全力去爱,她的爱让她爱的男人变得强大起来,骄傲起来,随心所欲起来,然后她第一个被伤害,她的强大让男人下手很重,其实她是很疼的。
爱或者自由,总要有一样才不至使人绝望。所以她唯有写作,不停的写作以抚慰她的寂寞与悲伤。
萧红具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她清楚的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拯救世界,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创造未来,但是为苦难的世界担当情感痛苦,却应该是一个作家的精神追求,写苦难不仅仅只是呈现苦难,而是积极地热切地希冀能够改变苦难,所以她能够写得出《生死场》与《呼兰河传》这样极具民族情怀的作品。
她是个伟大的作家却不是个幸运的女人,只是短暂的一生刻骨铭心的爱过恨过感受过绽放过是不是也很美呢?就像落花,凄美不失绚烂,飘零一世终回归大地,可以肯定的是萧红必然是广袤大地上一道不可忘却的绝美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