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渴助兴之饮,可爱者甚蕃。自古以来,幼童钟于牛奶,成人独爱美酒。予独爱醋之晶莹剔透而不稠,通体棕褐而不浊。外酸内甜,不腻不涩,香远益沁,能弃己为添花补翼焉……”
我第一次见到醋,是在幼儿园门口带着口罩的护士阿姨前。
“来,张开嘴巴,啊……”一声“呲”,酸苦充斥了我的口腔喉咙,我咳嗽着在校门前不断蹦跶,满脸通红后那味道挥之不去。我一直不断回味着残留在唇齿间的酸苦,慢慢地只剩下了甜味——我眨眨眼,静静品着。
之后每一天的早晨我最期待的就是这个时刻,别人哭着进校,我笑着蹦跶进校,再次被醋迷得神魂颠倒的我不禁想,酸味就是充实,就是动力。那种酸苦的甜意荡漾在喉间心间挥之不去。我在写作业时,都会倒上一碟醋摆在昏黄的灯下,它的味道散发到角角落落,每做完一项作业就情不自禁地抿一小口。
有人赞颂绿叶,赞它默默付出,有过于花的清新。可醋何尝不是呢,在五光十色,香气扑鼻的佳肴前显得如此寒酸,被人偶然想起它的作用也只为佳肴添彩。绿叶在四分之三的季节遮掩着花,难得放花出来吹吹风竟被说成了默默奉献,那耀眼的绿像在默默奉献吗?醋永远被盖着,唯一引以为傲的气味却被盖着。每打开一次瓶盖,它才能逃窜出来,如果非要说绿叶是默默奉献的话,那则是绿叶像醋一般,而非醋似绿叶。
大人喝酒喝醉了,东倒西歪。我喝醋喝“醉”了,嘴唇发白。
传闻酒是杜康发明的,有著名诗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而醋是杜康的弟子黑塔发明的,所以于我而言,则是“何以解忧,唯有黑塔。”
我向同学说起此事,手捧牛奶的他们睁圆了眼瞧我,可我确实独爱醋那迷人的芳香。
“鲜奶之爱,成年后鲜有闻。醋之爱,同予者何人?酒之爱,宜乎众矣。”